无论修仙还是修魔,到最后都得渡劫,渡劫期大能无不常年闭关,很少插手世事,但他们动则风云巨变,足令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殊不知,李停云仙魔同修,走的是区别于修仙和修魔的第三种路数,也许仙、魔两道最高境界为“渡劫期”的说法根本就不适合他。
没人知道这条前无古人的道路尽头究竟是何光景,自然也就没人知道仙魔同修的巅峰之境究竟强大到怎样一种可怕的地步。
梅时雨上辈子在太极殿待了那么久,同样没摸清李停云的上限到底在哪儿。
只有一点毋庸置疑。
倘若李停云真的对人使用境界压制,旁人就只有溃败求死的份。
就在刚刚,气氛那样冷凝,压得梅时雨几乎喘不过气。
但实际上李停云什么都没有做。
别说境界压制了,他甚至没有离得太近。
抛开修为境界上的绝对碾压,纯粹只是李停云这个人,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近身三尺感受到的威压就已经让人望而却步,难以承受了。
唯独梅时雨受得住。
上辈子他跟在李停云身边许多年,像个出入随行的太监总管,每天“伺候”这位残忍嗜杀的暴君,人都要麻了。
这一世又碰上李停云,俩人一旦离得近了,他不是胃疼,就是头疼,浑身上下总有地方是不舒服的。
足见他对李停云是有多么的抗拒。
李停云见梅时雨脸色有所缓和,放心大胆了起来,围追堵截般地问道:“梅仙尊,我还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咬了你一口?”
他不听实话死不休。
“……与你无关。”
梅时雨捂着颈侧,轻轻揉压,放下手掌之后,咬痕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那里只露出一片瓷白如玉、冰雪般洁净的肌肤。
“与我无关?”
李停云盯着那块雪肌,晃得他嘴巴发痒,也想一口咬上去,磨牙吮血,发发狠。
不加收敛的视线快把那一片皮肤都给灼红了。
“……不然呢?”
梅时雨拉高了衣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不是你咬的,也不是咬了你,当然跟你没关系了。”
梅时雨不明白李停云在介意些什么。
“确实。”
李停云很不爽,“关我……屁事?!”
不爽得他连口头禅都说不利索了。
就关他的事!就关他的事!
梅时雨根本就不懂他的心意!
李停云心里在咆哮,表面却很淡定。
他虽然没有自知之明,但在这种事情上无师自通,极为开窍。
追妻套路深,越急越没戏。
他这么个缺少耐性的人,唯独对梅时雨水磨工夫,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梅时雨拧眉看着他一脸坚毅的表情。
怀疑他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李停云歪了歪头,朝他挑眉一笑。
顺便一脚踢开旺财凑热闹的狗脑袋。
“别碰他!”
梅时雨情急之下推了李停云一把。
俯身抱住狗子,摸摸头,给予抚慰。
旺财委屈地往他怀里钻了钻。
李停云:“……”
他听到缚仙锁那头传来梅时雨的叹息。
“元宝,你不是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吗?”
“怎么一变成原型,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一句话都不跟我讲,胆子也小了许多。”
“不过,看你怂怂的样子……倒是更加可爱了。”
李停云:已阅,这辈子怂是不可能怂的。
但要是梅时雨喜好这口,他装一下也不是不行。
“梅仙尊,”李停云抱臂含笑,“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怕狗。”
“我小时候被狗咬过,所以一见到狗就有点哆嗦。”
“麻烦你把这条狗弄出去吧。”
“我还有话想要单独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