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没再跟季琴纠缠,而且在跟珍姐认识以后,也没听到他再跟其他女同志有所往来,前些日子方婶儿来家的时候,还不经意间提了几嘴。
季春花想,自己不也是这样的吗?
她上辈子直到死,应该都没想过自己能再活一回,然后还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吧。
所以任何人都有好多好多的可能性,谁都没办法去定义别人指定会成为个啥样的人。
又或许
老天爷这辈子让余光想开,也是瞧出他根儿里不坏,不想让他再过那样糟心的人生了吧。
如今天热,太阳落山就晚了许多,五点多的时候天还老亮的。
段虎仍然照旧,瞅着杨文珍拎着肉来了,粗粗喇喇的道声谢,然后就拎上肉去灶房做饭了。
孙巧云可乐意跟俩年轻的闺女搁一块唠嗑了,仨人就扳着马扎坐在院里,脚边放着段伙夫给熬的冰糖绿豆汤,打着扇子悠哉悠哉的闲聊。
杨文珍也不避讳,主动跟孙巧云提了自己和余光的事,说:“最开始的时候我真没往那边想,毕竟之前我也跟他说过,近来这两年,我不考虑搞对象跟结婚的事儿。”
“可越在一块儿,我越没法装看不见,他的确对我太用心、太照顾,早就超出了对待生意伙伴的态度。”
“我这人不喜欢不清不楚的,就直接问他,是不是对我有别的意思,想跟我处对象—”
“啊??”季春花惊道:“你,你就这么直接问的啊?”
杨文珍哭笑不得:“那不然呢?我平时已经够累的了,可不想在这男女关系的事儿上还得兜圈子,费脑子。”
季春花想想,忙点头:“你说的对,珍姐。”
“还真是没啥必要兜圈子 稀罕就是稀罕,不稀罕不就是不稀罕吗。”
“那但凡要是真稀罕,也不会觉得敞开了唠这个问题有啥难。”
孙巧云好事道:“那余老板是咋回的?咱都这么痛快,他一个男的可不能磨磨唧唧的!”
“ ”杨文珍表情有点微妙,冲俩人挤眉弄眼道:“你们猜呢?”
这猜字自然把俩人都听得心急,季春花晃悠杨文珍胳膊,“不猜不猜,你跟我们说。”
“我们也不喜欢兜圈子,就乐意听直接的!”
杨文珍叹息:“他啊,干买卖的时候真痛快,到了这事儿上呢,就跟个胆小鬼一样。”
“他说其实他挺怕我看出来的,因为我不是说过不想搞对象吗?”
“他怕我看出来以后,对他没意思,按照我的性格就指定也不想跟他继续合作了。”
“可是又忍不住总想对我好”
“后头又说啥,不碍的,我要是真没意思就还当没瞅见,本来这就是他自己个儿乐意的,跟我咋寻思没关系,我当初话说的很清楚 所以,就只求我,要是没意思,就当啥也不知道。”
季春花听得有点感慨,她不忍想,果然人有变得了的、也有没法子变得。
余光这点就没变。
跟对方是谁没关系,只要是他稀罕上的,他就能一直心甘情愿的单方面付出,哪怕搁别人看就像个冤大头、像个大傻子,他也控制不了。
单就这一点看,也是诚恳又愚蠢了。
“所以我跟他说处个试试。”
杨文珍喝了口绿豆汤,继续道:“我觉得搞对象这事儿就跟干买卖一样,开始做个啥买卖,你总得先干上段时间,才能知道赚不赚钱,自己能不能干得了。”
“跟他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