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听闻她的话以后,顿时目露惊恐。
此刻乔星然穿的衣裳大胆到了极致,纯白的纱裙将她的身子包裹,姣好的身材一览无余,绛红色的小衣那么惹眼,衬得她肤白貌美,乍眼一瞧,这场面绝对比任何的春宫图都要香艳,她此刻哪里还有半点往日病怏怏的样子。
乔星然直接上手掐住了丫鬟的脸颊:“你这是什么表情,嫌弃,害怕,还是什么?这么露骨艳俗的衣裳不是你给本小姐推荐的么,你不是说男人都喜欢这种吗?”
小丫鬟叫石榴,并不是魏家原本的下人,是前天乔星然在街头上买回来的,当时她刚从青楼里逃出来,正好撞上了出门逛街的乔星然和魏叙,她为了在魏叙跟前表现自己的善良,才救下的石榴。
石榴好不容易才从青楼里逃出来,自然不肯再回去。
她忍着脸颊上的剧痛,一直到乔星然出了气,松开手,才再次抬起头来:“姨娘貌美,奴婢一个女子都瞧着心动,世子爷又怎么可能不喜欢,爷就是太怜惜姨娘了才会不肯圆房。”
“嗤,这些话还用你说?”
乔星然扬起一抹冷笑,不屑的开口。
关键问题在于,她现在需要个孩子来拉住自己的地位。
安昭侯背后的人是太后,整个魏家在辰国的地位都是超然的,说的上是第一侯门也不为过,荣华富贵更是外人做梦都不敢想的,她若是还想替乔家翻案报仇,就必须死死扒住魏叙。
乔家的案子虽然是陛下裁决的,可太后与陛下争权朝野皆知,太后又不是当今陛下的生母,当年先帝荒唐,在去世之前还封了个不足二十岁的女子做皇后,又因为先帝无子,便从裕宁王府过继了个儿子做储君。
这两年来,太后与皇帝的关系愈发紧张。
她若是还想翻案就只能让太后看见她,安昭侯身为太后的左膀右臂,他的第一个孙儿,哪怕只是个庶子,依然会受到重视。
“其实奴婢想到了一个更坏的结果。”
石榴不想被卖回青楼,就只能尽力让乔星然看见价值。
其实在她看来给世子爷下药是最愚蠢的主意,可惜她只是个丫鬟,乔星然自己拿准主意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听她的。
“说来听听。”
“若是世子爷今夜没来映星院,那已经中招的爷是怎么解毒的呢?”石榴在青楼里做了三年丫鬟,今年才十五,正是因为要及笄了老鸨逼她接客,她才逃出来的。
能在那种吃人的地方安稳待三年,她自然是聪慧的。
乔星然虽然歹毒,但到底没有在底层呆过,没有经历过尔虞我诈,一个闺阁小姐哪里就想的那么长远。
如今听闻石榴的话,顿时幡然醒悟。
或许,这个计划她最开始就不应该选择把汤送书房去,她当时头脑一热就什么都不顾了,如今想想,送书房去的不确定性太多了,她根本没有办法保证魏叙会按她想的那样来找她。
意识昏沉的魏叙去了谢轻澜那边倒也罢了,但若是随便再睡了其他丫鬟当成解毒剂,后院里岂不是又要再添房姨娘。
“贱人,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乔星然自然不认为自己错了,她只会把怪罪到别人身上。
她一巴掌又甩在了石榴另一边脸上,然后愤恨的开口:“那依你所见,接下来要怎么办?”
石榴心里委屈,却不敢争辩,只是露出来一个讨好的笑脸。
“奴婢愚见,姨娘还是要先保重自己的身子,也方便日后坐胎,然后勾住世子爷的心,您没有怀上孩子之前,最重要的便是要保证世子爷不会宠爱别人越过您去。”
石榴眼神里全是算计,乔星然却好像没有看见似的,她难得赞同的点点头,才道:“继续说还有,今日的事情又要怎么算?”
“不管今日爷歇息在了何处,若是丫鬟,一碗事后药便绝了后患,若是少夫人那边您手中不是还有厨房采买这个把柄么?”
“一旦事情暴露出来,侯夫人虽然有意抬举她,但侯夫人自身也难保,只会保帅弃驹,就算到时候她怀上了孩子,世子爷要不要还两说,要怎么操作还不是随了您的心意。”
石榴一股脑把自己的想法全说了出来。
“你到是坏的明明白白嘛!”
乔星然听的明明很顺心,可转手又给了石榴一巴掌:“日后你若是敢把这些脏心思用在我身上怎么办?”
石榴连忙表忠心:“姨娘救下了奴婢的性命,奴婢怎么敢忘恩负义,日后只会做姨娘跟前最忠心的狗,若是敢噬主,就叫奴婢生生世世都做翻不了身的下贱娼妓。”
她扬起手,指天发誓。
乔星然终于满意的笑了。
漆黑的乌云在石榴话音落下以后,遮住了原本明亮的圆月,下一秒雷霆占据了天空,闪电宛如火蛇般横行而过。
“下雨了。”
谢轻澜和张嬷嬷两个人合力将解毒过后昏睡过去的魏叙扶上床,她折腾了这么久,哪里还有半点困意。
“瞧这气势,估计这雨下的肯定很大。”
张嬷嬷赞同的点点头。
魏叙这边离不开人,她们两个最后在外间对付了一下后半宿。
天光大亮的时候,谢轻澜才睁开眼,就瞧见了刚从里面走出来的魏叙,看他脸色跟从前一样冷淡,想来昨夜的药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后遗症。
“你醒了?那我可进去接班睡觉了。”
谢轻澜打了个哈欠,然后两条腿没什么力气的支撑着自己朝内间走,路过魏叙身边的时候,她甚至已经闭上了眼。
她真是困极了,只是凭着本能意识往前走。
张嬷嬷早在天亮的那会就出去了,谢轻澜体谅她一把年纪了还陪着她熬夜,便给她了一天假好好休息。
可她才走了几步,手腕却忽然被人攥住。
“你干啥?”
迷迷糊糊的谢轻澜瞬间清醒,瞪着惺忪的眼睛看向魏叙。
“你不会到现在为止,还在怀疑你的毒是我下的吧!”
若他真是这样想的,那昨夜剩下的那点四季红,她就会毫不客气的下到魏叙的饭碗里,让他失去做男人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