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出来后,谢轻澜心里松快了一些,继续道:“一年后,想来你也有本事护住乔星然了,我自请下堂,给她腾地方。”
一年,这也是她被自己定下的目标。
她必须要在这一年里找到娘亲口中的外公一家,从前她在府里的时候被限制了自由,没有办法光明正大寻找,只要找到外公,娘亲的解毒药和她眼下的窘迫就迎刃而解了。
“你又在算计什么?”魏叙满是不信的问,眼神里的质疑那么伤人。
谢轻澜又被他的话刺痛了,可自尊不许她低头再解释:“一年之后,无论结果如何,我自不会纠缠你。”
魏叙原本放在膝盖上的手倏地攥紧,语气却更加的刻薄:“但愿你信守承诺,别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魏叙的眸光黑沉沉的,幽黑的让她都看不见自己的倒影,从前她最喜欢他这双眼睛,冷漠与危险中带着异样的风情。
谢轻澜的心脏怒不可遏的抽搐了一下,还是轻轻点头:“我可以签字画押。”
“就你那点可怜的信誉,签字画押就对你有用了?”他忽然起身。
谢轻澜下意识的往后躲,发现魏叙只是站了起来,并没有再次碰她的打算,心才缓缓落下。
魏叙亲自写了契约书,随着谢轻澜在自己脖颈上抹了一手血按在契约书上,他们这场婚事,终于落定了。
谢轻澜不知魏叙是抱着什么心思写的契约书,瞧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字,想来是因为魏叙不相信她的说辞,才那么生气的。
不过,谢轻澜将契约书又抄录了一份,高兴的抱着这东西去睡觉了,徒留魏叙一个人在桌子前愣了神。
旋即,魏叙像是更生气了!
第二日一早,谢轻澜一睁眼就看见了房间里直接坐在椅子上睡觉的魏叙。
他竟没有直接走?
谢轻澜刚翻身起来,那边的魏叙已经起身往外走了,他背上昨日被安昭侯打的鞭痕并没有上药,甚至身上还穿着那件婚服。
直到门被打开,丫鬟婆子才进门伺候。
等到她收拾得体,魏叙都没有回来。
谢轻澜没泄自己的气,反而给身边的丫鬟说:“想来世子爷已经过去了,我们也不等了。”
没人给她脸,她就自己给自己兜着。
侯夫人的月华堂离新房并不算远,谢轻澜到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做满了人。
她才一进去,就瞧见了一群昨日熟悉的面孔,那坐在东侧的一排男人,正是昨日妄图欺负她的贱东西。
紧接着冷嘲热讽也随之而来:“少夫人好大的架子,新婚第一日喊打喊杀,第二日就晾着一府的长辈等你敬茶?”
这话实在难听,是想直接给她扣上没规矩还不敬长辈的大帽子?
谢轻澜还在斟酌怎么反驳,就听到坐正位上的侯夫人已经讥讽回去:“三弟妹倒是好规矩,生出来这两个讨人嫌的东西,你去满京城打听打听,哪家成亲小叔子听了别人两句挑拨,就带了一群人去欺负新嫂子的?”
说这种话,也不怕大风刮了舌头。
侯夫人的战斗力,谢轻澜昨天昏迷了没捞着窥见,今日一观确实跟传闻中一样嫉恶如仇,快人快语。
三房太太敢怒不敢言,眼睁睁的瞧着侯夫人转头的一瞬间,又变了一份面孔。
“轻澜,快到母亲这边来。”
时间过了良久,魏叙还是没来!
因着安昭侯在上面看着,哪怕魏叙迟迟不到,依然没人敢再乱说话。
直到侯夫人也等的不耐烦了,准备去让人再去找找魏叙的时候,门口的位置出现了一张病若西子,未语先咳的面庞!
来的人正是乔星然,而她身边细致入微扶着的人可不正是魏叙!
谢轻澜想过魏叙会为难自己,却没有想过他会在今日敬茶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要把乔星然领来。
难道他还想让她们一起敬茶?
谢轻澜一时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