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干什么？” 冯呈安看着这个以前总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弟弟，心里微微有些恐慌。
“给你洗漱呀。”冯暨安朝他撩起一抹笑，俯身，用毛巾塞住他的嘴。
“唔！！唔！！！”冯呈安一个瘫子，自然不是冯暨安的对手，只能被堵住嘴，眼睁睁的看着冯暨安用麻绳将他绑住。
等到他彻底的失去行动力，冯暨安这才满意的将手中的麻绳打上结。
起身，掀开被子，将冯呈安从床上扯下来摔落到地上。
冯呈安吃痛，却喊不出声，只能死死的咬着嘴里的毛巾，额头上因疼痛沁出一片汗水。
冯暨安站在他跟前，抬脚一脚踩到他的脸上，冷声道：“如果不是留你还有用处，你早就已经是死人了。我警告你，以后嘴巴放干净一点，再让我从你嘴里听见那些污言秽语，我就让你早点下去跟爹娘团聚！”
冯呈安睁大着眼看着自己的弟弟，如同看见恶鬼一样，心里直发怵。
从冯暨安那带着杀意的言语中，他能听出来，他这话是不是在吓唬他，而是真的。
“小安，你收拾好了吗？” 陈欢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冯暨安身上的戾气消散，朗声回她，“还要一会，我替哥擦洗一下身上。”
“好，那你弄好了叫我，等会跟我上街一趟。”
“好的。”
等到陈欢离开屋外，冯暨安再次低头看向地上的冯呈安，踩在他脸上的脚收回，端起桌上的水盆，开始认真给他擦洗。
冯暨安一月只有一日休息，每次都是赶早回来，在家住一晚后，第二天又赶早去私塾。
月月如此，风雨无阻。
第二天天没亮他就走了，陈欢起床时院子里安安静静，只有锅里烧好的热水证明着这个少年回来过。
自那日后，陈欢觉得日子越过越舒心了，冯呈安不知道是突然想开了还是怎么，不再发疯，对她也不像以前那样肆意辱骂，反而客气了起来。
这事陈欢说给隔壁跟她交好的一个寡妇听，那寡妇告诉他，许是这人活不长了，临走前想要赎罪。
赎不赎罪陈欢不在意，不过冯呈安要是能早点死，她倒是能松口气。
结果她没想到冯呈安这么能熬，转眼五年过去，他还活得好好的。
这五年里，冯暨安非常争气，十八岁考上秀才，十九岁中举，现在是县城里最年轻的举人，每月拿着朝廷的俸禄。
从中举后，他就不再去私塾，在家专心备考，准备后年上京参加春闱。
有了冯暨安的俸禄，家里的日子越发的好了起来，但陈欢又有了新的烦恼。
上门给冯暨安说媒的简直快将门槛给踏破。
长嫂如母，冯暨安的婚事自然得陈欢来操持，只是这选择太多，让陈欢都快挑花眼。
不仅有知府大人家的独女，还有自带巨额嫁妆的首富之女，更有家中在京有亲戚人脉的京官之戚。
每一个她都觉得很好，实在是挑不出来，她只能将这事推给冯暨安，让他自己来跳。
当晚饭桌上，陈欢便对冯暨安说了这事。
冯暨安听闻，放下碗筷，抬眼看向陈欢。薄纱覆盖着她的眼，让她看不出他的情绪，只觉得气氛有些压迫。
陈欢瑟缩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这孩子明明还是跟以前一样同她亲近，但随着他越大，陈欢面对他时，就越不自在。
或许是他个子越来越高，压迫感越来越强，让她偶尔会不自禁的怵他。
“怎怎么了？”
冯暨安垂下头继续吃饭，慢悠悠的开口，“嫂子觉得呢？”
陈欢摸摸脖子，此时正值盛夏本就闷热，刚刚一紧张，让她脖子上都出了一层薄汗。
拿绣帕擦了擦，她回道：“我觉得都挺好的，不过还是看你自己喜欢。”
冯暨安的视线随着她的动作落到她的脖子上，她本就白皙的肌肤上因着炎热染上淡淡的粉霞，有汗从那片粉霞上缓缓滑落。
捏着筷子的手倏地收紧，喉结滑动，出口的声音发紧。
“我一个都不喜欢。”
陈欢抬眼看向他，眼中带着些不解，“为何？这几位小姐我都见过，一个塞一个的貌美，又知书达理，跟你也能说到一块去，我觉得都挺好的。”
冯暨安放下筷子，“我现在一心只想着备考，分不出心思去考虑其他的事情，嫂子替我拒了吧。”
陈欢觉得有些可惜，若等冯暨安考完，那得两年，到时候这些姑娘说不定都嫁给别人了。
她劝道：“我知道你现在一心只有考试，不过这成亲的事情不用你费心，你只要相看一下，看中后，其他的事情嫂子来替你筹办。”
“嫂子就这么想将我给推出去？是我在家里碍你的眼了？”冯暨安看着她，脸色沉沉，瞧着有些吓人。
陈欢心里一紧，立马解释：“你怎么这样想，都说长嫂如母，那你的婚姻大事，可不得我来替你操心。等到你成家后，家里有了女主人，我就可以”
“你就可以怎么？”冯暨安打断她的话，“离开这个家？离开我？去过你自己的逍遥日子？”
“还是说，你这么急着让我成家，是有了看上的男人？”
他这话说得实在是有些不合身份，陈欢现在毕竟还是他的嫂子，他哥也还没死。
但陈欢的心思被他说中，都无暇去顾及他话里的不妥，面上瞬间红作一团。
她确实是看上了一个男人，附近去年搬来的一个鳏夫，是私塾的老师，跟她同岁，带着一个六岁的女儿。
两人偶尔会在买菜时碰见，对方总是会客气的跟她打招呼，是个很守礼节的人。
她能看出，对方对她有那么点意思。
其实她本来没什么想法，但隔壁的寡妇一直怂恿她，害得她现在也起了点心思。
她就想着，等到冯暨安成了亲，到时候这家里会迎来真正的女主人，她就跟冯呈安和离，然后去寻求自己的幸福。
冯暨安见她不反驳，是默认了他的话，噌地一下站起身，盯着陈欢看了好一会，被气笑。
“好，好，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