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观南又吩咐赵保让人去疏散租界内的老百姓，将其带到安全的地方后，才回到了住处。
陈欢趁机去外面看了一眼，入目的景象让她觉得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到处都是死人，昨日还完好的建筑一栋栋的被摧毁，鲜血染红了污秽的地面，四处都是残肢。
此时的她不再是轮回之外的旁观者，她无法预知这场战争最后的胜利者是谁，也不知道眼前这些殊死奋战的战士们能活下来几人。
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与无奈，感受到了那些人在绝望中爆发出来的求生欲望与决绝的意志。
这些人甚至都还不是战士，大部分是这上城的老百姓，穿着五花八门颜色各异的服装，咬着牙，嘶吼着，站在战火的前线死守着身后的亲人同胞，用身躯为他们拦下一次又一次炮火的袭击。
让她忍不住动容，只觉得魂体都快要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悲悯了。
在那些狼狈的人群后，陈欢看见了拓跋少钦，他也没有了之前的从容不迫，整个人如同从灰烬中捞出来一般，全是战火硝烟的痕迹，手臂上缠着的绷带已经变得漆黑，再不见一丝洁色。
在他的跟前，是与他截然不同，依旧一身干净利落的拓跋呈。
拓跋少钦正拽着拓跋呈，神色激愤的对他说着什么。
陈欢飘过去，只听到他大声道：“现在退？现在退这些人都得死！”
拓跋呈一把甩开拓跋少钦的手，沉声道：“现在不退也是死，你也看见了，鬼族攻势太猛，靠着这些人根本就拦不住！等到鬼族的人攻过来，第一个死的就是你我！趁着现在，你我还有逃跑的机会，我们带上剩下的弹药跟一批身手好的人，还能冲出去！”
“少钦，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拓跋少钦看着拓跋呈，看着这个自己一向敬重的大哥，满眼的失望。
“你早干嘛去了？”
“当初我就说过，以汇兴帮的实力不是外族人的对手，让你不要再做那些春秋大梦了，当务之急是与他人联手先把外族人驱逐出境再说。”
“可你偏不！是你为了自己的私欲，一点一点的将上城送了出去，让上城彻底的陷入了外族人的控制中。”
“现在，满城的百姓都在为了你的自私承担着后果，你却还要利用他们来逃跑！”
“大哥，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拓跋呈也火了，怒视着拓跋少钦，“那你要我如何？你以为现在这个局面是我愿意看到的？”
“我走他们是死，我不走他们也是死，但我走了还能有卷土重来的机会，不走就什么都没有了！”
说罢，他不再理会拓跋少钦，越过他就要跑。
刚动身，后脑就被一个硬物抵住。
他身体微僵，随即不可思议的转身，看向拓跋少钦：“你要杀我？”
拓跋少钦看着拓跋呈，干哑的嗓子沉声道：“你若敢走，我就杀了你！”
“我们现在还余两千多人，鬼族虽然攻势猛，但也不过三千余人，只要我们殊死一搏，不是没有胜利的机率。”
拓跋呈大声道：“你别妄想了，弹药马上就要空了，空手白刃的拿什么去搏？拿你的命吗？”
拓跋少钦咬牙，“拿我的命！”
“我们的身后，是上城最后的希望，是我们的亲人，我不能让鬼族踏过去一步！”
“哪怕是死，也不行！”
拓跋呈摇了摇头，满眼的不敢置信，“你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