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雁没有回答他，她做不到眼看着满城的百姓落入外族人手中，此前那些被屠城的一幕幕还尽在眼前。
她知道，他也知道，若是城破，等待着百姓的只有死亡。
金玉郎太了解她了，一心想着万庆，一心想着百姓，她宁愿战死沙场，都不会临阵脱逃。
微微叹了口气后，他抓起李怀雁的手，低头舔去了她手背上伤口处渗出的血液。
感受到手中那只手微颤了一下，他掀开眼皮，抬眸看向她。
“陛下，与我结契吧。”
李怀雁瞳孔睁大，不可思议的看向金玉郎。
结契，就意味着两人被彻底的绑在了一起，他的生死便再不能由己，李怀雁生他便生，李怀雁死他便死。
且再无成仙的可能。
“不行！”她果断拒绝。
这是她的命运，是万庆的命运，与他无关，她不能拉他下水。
金玉郎猜到她会拒绝，他拉着她转身，让她看向身后的都城，看着满城等待着她庇护的百姓。
“你总说这万庆的命运与我无关，怕坏了我的机缘让我置身事外，不许我插手。”
“以前我听你的，是因为不想惹你生气，当不当神仙于我而言根本就不重要，我从未想过离开你。”
“我是被你点化的，因你而生，没有你的天界，与地狱何异？”
李怀雁还是不允，“即便如此，那也无需结契，你知凡人寿命短暂，我至多不过活几十载，而你不一样，你拥有无尽的生命，就算当不成神仙，总不能让你跟着我早死吧！”
金玉郎微微摇头，“双方实力悬殊过大，以我的实力护不住这满城百姓，唯有结契，借助你体内的真龙之气，可让我灵力大增。”
李怀雁颤着唇，迟迟做不了决定。
她知道金玉郎说的没错，既然她死了他也会替她报仇，到时候还是做不成神仙，那还不如结契，两人拼死一搏，说不定还有挽救的机会。
但他的牺牲太大了，他不是凡人，他没有轮回，一旦死了，便是彻底的消散了。
她不让他插手，也是有她的私心在的。
只要他活着，不论是下一世，还是下下一世，两人总有相见的机会。
可若结契，便只有这一世了。
就在她犹豫之际，对方的箭雨再次来袭，比先前更快，更多，更密。
金玉郎设了一道屏障将两人护在其中，抵挡住了那些落下的箭支。
“陛下，时间不多，不要再犹豫了。”
李怀雁眼看着那箭雨划过城墙落入城中，眼看着匆匆躲避的百姓死在箭雨之下，最终还是闭上眼，点了点头。
百姓与爱人之间，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百姓。
金玉郎执起她的手，嘴里低念着咒语，同时划破两人的手腕，两道血线自手腕中钻出，交缠，最后将两人的手捆在了一起。
结契成功，他垂首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一吻罢，李怀雁睁开眼看着他，他单膝下跪，执起她的手贴在额头，虔诚道。
“命令我吧陛下，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李怀雁紧咬着唇，撇开眼看向城外，狠狠的吐出一句。
“杀了他们！”
“遵命，我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