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带起的风冰冰凉的刮在陶希言脸上。
陶泊元问：“今天上一天班累不累？”
“不累爸，每天都这样习惯了。”
陶泊元赞赏的眼神看了陆呦一眼：“好孩子。”
“这么多年，爸也没正经的跟你两个人好好谈过心。今天趁着那个混小子不在，咱爷俩好好聊聊。”陶泊元手搭在膝盖处，双手交叠。
陆呦点头，不知道说点什么合适，最后先说了句：“对不起啊爸。”
陶泊元视线原本是看着前方的，乍一听见这句道歉，立马转过了头，话里带着点笑意：“你以为我喊你上车是想批评你？”
陆呦马上摇头。
他心里知道不是。只是他没跟长辈相处过，没人教他这时候除了道歉该说点什么更合适。
陶泊元看出来陆呦的紧张，又故意说道：“我也没揍过你啊，你怎么每次看见我都这么害怕。”
“不是的爸，我——”
陆呦还没来得及解释，只见陶泊元笑了。
陶泊元是很正派很严肃的性格，像今天这么开怀大笑的时候不多。陆呦上一次看见还是在婚礼那天。
听他这么一笑，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了下来。
陶泊元又仔细看了陆呦两眼，伸手在他腿上拍了一下，说：“别紧张，就聊聊天。”
坐的这么近，裤子布料单薄，陆呦能感受到陶父手掌心传来的温暖。
像是长辈关心孩子随意问起似的说：“那小子忘事儿这段时间没少给你委屈受吧。”
陆呦一惊，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向陶父，问道：“爸，您都知道了？”
陶泊元笑了下，语气随意且轻松，丝毫没有要怪罪他隐瞒自己的意思，轻飘飘的问：“怎么，你还以为这么大的事能瞒的住？”
陆呦机械的摇了摇头，紧紧咬住嘴唇。
陶泊元伸手抚了下陆呦的后脑勺，轻声说：“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想让我跟着担心。”
“不过今天咱们先不说这个。我今天叫你说说话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替他说好话，劝你原谅他。”
“那小子自己瞎作，今天的一切都是他活该。就是这段时间苦了你了。不怪我吧。”
“不怪……也不委屈的。”心中负担放下，身体的每一个神经都跟着松懈下来。陆呦回话的声音有点抑制不住的颤抖。
妈妈去世之后，陆呦便知道，这世界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在意他的感受。
这么多年都是，情绪，委屈，是最不重要的事，咽下去自己消化就好了。
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听到有人跟你说一句“辛苦了”。陆呦一时间有点承受不住。
马上低下了头，不想让陶泊元看见自己通红的眼眶和眸底的情绪。
一双手激动的微微颤抖，下意识蜷缩起指尖。
每个细微的动作都一丝不落的被陶泊元看在眼里。
伸手拍了下陆呦的手腕：“别难受。有委屈就说，遇见问题咱们就解决。凡事不要不吭声，自己憋在心里。”
“也不需要顾虑太多，以你自己的感受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