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在身后的拳头用力攥紧,借助疼痛刺激转移注意力,才换来面上的云淡风轻。
脸上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陆呦看着床上的人问道:“你觉得你很深情是吗,陶希言。”
“我没有,祭拜妈这件事是早就定好的,我忘了是我的错,尽量弥补是我应该做的。”
陆呦情绪瞬间崩溃,喊道:“可是你不是他!”
陶希言被陆呦突如其来的爆发惊住了,便立马想要上前安抚。
急忙撑着床站起来,走到陆呦面前,伸手想要抱他,不知所措的连连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别难过。”
陆呦猛地后退一步,躲开陶希言的动作。眼睛湿漉漉的,水汽在眼眶里打转,摇摇欲坠。
陶希言做这些事的本意是想让陆呦高兴,不是想把他弄哭。
看他这个样子,心疼的不行。
追随这陆呦往前逼近了两步,单手扣住陆呦的后脑勺将他拥入怀中。
偏头凑近陆呦耳边,嗓音很低的一遍遍重复说着:“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
陆呦心中的情绪,忍耐着绷到了极致,刚才强忍着没有在陶希言面前落泪,此刻终于绷不住了。
被他强硬的禁锢在怀里也不想挣脱。
这片刻喘息的时间让他安逸。
视线无处落点,下巴垫在陶希言的左肩上,任由泪水无声落下。
大颗大颗的水珠落在陶希言的卫衣上,布料被泪水打湿,洇开更大一圈的水印。
这么多年,成长中无人分享的心事,一路走来的委屈,对妈妈的思念。
种种情绪累积压在心头。
这一刻,他好累啊,累的眼睛都睁不开,累的连抬手擦掉脸上泪水的力气都没有。
他也真的好没有安全感啊。福利院不是他的家,陶家亦不是。
活了二十多年,他连一个安稳的落脚点都没有。
别人轻而易举拥有的感情,却是他毕生求不得的温暖。
这些伤痛,这些情绪,陆呦原本一直隐藏的都很好。
他把它们锁进一个箱子,闲置在心中一角,任由这个箱子落灰,发霉。
只要不打开,不触碰,就当它不存在就好了。
不依靠别人生活也没有多难。他已经很适应了。
但,看到自己写给妈妈的那些信。
那一刻。
这一切的努力全都崩溃坍塌。
他再也没办法说服自己麻木一点。再也无法骗自己,童年的伤痛而已,谁没有,都过去了。
最赤裸最直白的心事被摊开来,摆在别人面前。
他不得不正视,不得不面对。
陆呦哭了很久,久到声音都在发抖,他分不清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还是因为悲伤:“你就非要这么逼我吗?”
陶希言身子一僵,按压在陆呦后脑上的手指僵硬的抚摸了两下他的头发,无奈的叹息:“我不逼你,我只是想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