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本就没什么心性。
她不明白,她为什么非得投进那条河里。
……
大乘修士领着莲生,将自己知道的事告诉了其他人,文庸剑君的表现是最平静且抱歉的。
他说,“现在的东梨,不算我的弟子。”
“百年前,我替东梨卜卦,意外窥得天机。她命有劫难,避无可避,但她去往轮回后,会有另一人接替她,为修仙界与凡俗界解题。”
所以他一直很平静。
至于卫添和王乐乐,剑宗宗主亦有所预料。否则一个人性子转变如此之大,早该被当成夺舍处理。
说来说去,天降指引,皆是命中注定。
而后,文庸又看了莲生一眼,“当下的东梨,我亦给她卜过卦,结果是修为倒退,七魂受损。”
无妄殿住持默然片刻,“老衲旧友也曾修如此。”
只是算得是另一人。
莲生与当下的东梨可能有别的联系,这也是文庸最初得到的信息,剑宗没对无妄殿隐瞒。
这也是住持对莲生与东梨感情放任的原因,否则换做别人,犯了戒,哪有这么简单。
说来说去,是他们这群老辈在算计后辈。
预料中的灾难,预料中的救世主。
似乎有一只手在背后操纵一切,可到了临门一脚时,操纵的傀儡线却被人割断。——莲生与东梨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足以让一切继续。
东梨消失了。
而得知那些联系的莲生心情也并不平静。
若如他们所言,剑君自外界而来,因他而来,而天意最后的方向,是让剑君直面灾祸。那他不就是钓鱼的饵?
于是他不受控制的想,或许还有别的方式。比方说如那个穿越者说的那样……深入一战,用他自己去填。
先前那个所谓的妖皇,不是也叫他契机吗?
或许是有别的方法的。
但是他往山上爬的时候,明梨又把他从山上拎了下来。
多日不见,明梨给人的感觉已经彻底从高冷剑君成了无所谓的事外人。
还有她的额角,出现了浅淡的银白鳞片。——似乎是从肉里长出来的,漂亮、圣洁、却又带着些许妖异。
她把他拎到一个破庙里,用了不知道什么术法,把他关了起来。
然后,他看见她沉默着在庙外看着,目光始终落在天边,带着异样的平静,好似在看什么寻常东西。
不止莲生不懂,神石也不懂。
但神石开不了声。
只有莲生苍白着脸询问,“剑……那到底是什么?”他想叫剑君,又想起来她并非此世之人,只得将话咽回去。
然后,门外的人走进来,毫不在意般开口,“记得那个祭坛吧,里面的东西叫三途水,被那东西一浇,整个世界……包括人之魂魄,都会化作飞灰。”
“不过不用太担心,我说了,那家伙做的是件好事,很快就能处理好。”
“将世界的本源转化为最狂暴的妖力,堵一堵,几十年,上百年,那点水就会被消耗干净。”她说的轻描淡写,似乎司空见惯。
莲生却察觉到她未言明的代价有多大,看了她许久,突然开口,“妖皇说我是变数,是外来人,如果你可以,那我是不是也……”
他看着女子指尖随意晃动的枝条被折断。
浓郁的杀意蔓延开,宛如实质。
女子看向他,额角的鳞似乎厚重了些,连着瞳色也变得极浅,像极了祭坛的银色。
她说,“你打算怎么做?”
“偷我的神元的话……”
“跟上次一样,我会杀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