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沈世问,“如果有故人在,您会愿意去见吗?”
“那要,看看是谁。”
只要是有生命的个体,就懂得趋利避害。
人类基地求和的行为是这样,夏妈妈下意识抵抗和接受记忆也是这样。如此看来,他人对那小姑娘的意义,也只是无关紧要。
她甚至不愿意用心糊弄。
送走夏妈妈,沈世乱七八糟想着,却又觉得自己走不开。
一个捉摸不透的明梨,加上一个只想干大事的小鬼唐修,根本猜不到她们下一步会干什么。——现在赵院长又来了。
他真能拍拍屁股走了然后作壁上观吗?
办不到的。
他几乎是灰心丧气了。
不远处却有熟悉的身影慢悠悠晃近,他看着,拔腿又要跑。
可现实是,不管他到哪儿,她都能慢吞吞追上来。
最后,他忍不住了,“干什么!”
“渣女,莫挨老子!”一说话又要掉眼泪。
被夏妈妈通知过来劝人的明梨这下总算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抓住他的手腕,不等他继续说,就把人推到墙上,对着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亲了下去。
半晌才停。
他的声音终于弱了下去。
却是无可奈何的将眼泪和脾气埋进她的肩头,声音哽咽,“都说了……不要用那套对付我。”
明梨又对着他脖子亲了一口。
“……”
许久,他终于动了一下,吸着鼻子嘀咕,“你先松手,让我起来,累死我了。”
她这才发现,个子差距有点大,他现在的支点只有背后的墙壁和曲着的双腿,乍一看动作像极了扎马步。
咳。
她松开抱着人的手,转成扶腰,把人扶直。
对面那张殷红的唇眼看着又要开始说话,她提前预判,揪住他的衣襟又亲了一口。
这下人总算闭了嘴。
骂了句。
“女流氓。”
难怪从来不听他分析利害,原来一点也不喜欢他,也不愿意听他说话。
就连平日里的亲近,说不定也只是把他当成生女儿的工具哄着。
完全没想起来自己压根生不出来的青年被牵着往回走,等回到先前那间屋子,已经是满脸泪痕。
也不擦,大概就是故意给她看的。
明梨干巴巴给他擦干净,良久,终于开声,“要不,再延迟两天?”
她说的是打下一个基地的时间。
沈世瞪她一眼,上床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不再搭理她。
留下个小姑娘摸了摸鼻尖,又摸出了最近翻看的青春疼痛文学。
然后,听到床上那人怒气冲冲,“你不准看!”
学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
转战下一个基地的时间于是拖了又拖。
哄好一个被伤透了心的人确实很需要技术含量,可惜明梨压根没长这个脑筋,把书上花里胡哨的方法都用了个遍,就是没想起来要对症下药。
现在他们继续打,纯粹因为唐修饶有兴致,不打也不是不行。
但是,她就是考虑不上。
只能闷头试别的方法。
又试了两天,她放弃了。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