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季宴毫不犹豫进了人海中,明母才收回目光,想要挽起自己散落的头发,却被一双小手抓了一下。
柔软的小手,凉凉的,没什么生命力,仿佛随时都要病死过去。
明母摸摸他因为化疗而逐渐稀疏的头发,语气柔软,却含着利刃:“皑皑,看来你姐姐很不喜欢你呢!”
皑皑口齿不清:“姐姐?”
明母笑得越发宠溺,眼中闪过一丝怀念:“是啊,刚刚那个女孩,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你的姐姐。”
皑皑拍拍手:“妈妈姐姐!喜欢姐姐!皑皑喜欢姐姐!姐姐救救我!”
明母充满慈爱的脸色一变:“谁教你说的?谁教你说这句话的?是不是那个畜生!我就知道是他!”
皑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变得冷飕飕的,变得很凶,他害怕地哭了起来。
见皑皑哭了,明母脸上的阴狠重新换成宠溺,将皑皑哄好之后,她又把他放到一个室外的椅子上。
“皑皑乖乖在这里等一下妈妈噢,妈妈去里面上个厕所。”
皑皑脸上还带着泪痕,闻言乖乖点点头。
明母走后,一岁半的皑皑独自坐在咖啡厅对面的长椅上,很快就有路人经过,见皑皑一个人坐在这里,就问他:“宝宝,你家人在哪里?”
皑皑说话已经流利多了,指指旁边的商场,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妈妈,厕所。”
路人闻言吐槽:“这么冷的天,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啊?你妈妈也不怕你一个人丢了?也真是的!”
皑皑听不懂他的话,只是低着头,玩着自己羽绒服上毛茸茸的小球球。
外面天寒地冻的,哪怕不下雪,皑皑的鼻子跟脸蛋也很快就通红起来。
路人见状,好心把他抱到自己怀里,用自己的衣服与体温为他取暖。
就这样等了半个小时,明母才姗姗来迟,见皑皑缩在一个陌生男人怀里,她的脸上带了丝深切的后怕。
“抱歉抱歉!妈妈有事情耽搁了,皑皑你没事吧?”
皑皑已经快睡过去了,听到妈妈的声音,他清醒过来,耷拉着眼皮摇了摇头:“皑皑一直,乖乖等妈妈。”
从路人怀里接过暖烘烘的皑皑,明母向他道谢:“谢谢谢谢,要不是你,皑皑可能就要发烧了!太谢谢你了!”
她说得这么诚恳,路人反倒不好发作。
只是想到要是他没有注意到这个小男孩,她又去了半小时那么久,这么冷的天气,孩子都要冷出毛病了!
临走之前,他还是说了明母一句:“就算有急事,也不能把孩子放在室外啊!要不是我看到了,你回来的时候孩子都冻出病了!”
明母态度很好:“是是是,都是我的错,皑皑快谢过叔叔!”
皑皑苍白的脸上乖乖的:“谢谢叔叔。”
见状,路人才走了。
路人一走,明母脸上的笑容垮了下来,瞥了一眼还好端端的皑皑,看得皑皑慢慢停下了笑容,她才掐了一下皑皑的脸蛋。
“现在知道错了没有?”
皑皑的小脑袋瓜子转不过来,看着情绪千变万化的妈妈,呆呆摇了摇头。
“下次要是再跟那个畜你爸学说话,妈妈就不要你了!”
经过刚刚失去母亲的半个小时,皑皑虽然还不懂,但心里已经有了一种意识,他本能地点点头:“妈妈要皑皑,皑皑不学了。”
明母这才恢复之前的温柔宠溺,亲亲他的脸蛋:“这才是妈妈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