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有点儿失神地站在马路边上。
过了两分钟。
这两分钟对关夜来说，煎熬得简直就跟二十年一样漫长。她不知道对于沈案来说是不是同样。
最后她终于鼓起了一丝稍纵即逝的勇气，声如蚊呐地说：
“沈案，其实我……”
沈案抬头看着她，眼睛里还剩下一丝可怜的希望，仿佛是对她的鼓励。
但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关夜感觉那一丝勇气瞬间就烟消云散。
沈案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
没有备注，但他记得这个号码，是欧阳心。
沈案把手机静音，按熄了屏幕，重新看着关夜。
“说吧，小夜。”
可是关夜最后的那一丝勇气，早就被那个手机铃声惊得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她说：
“你先接电话吧。”
“不，我想先听你说。”
“你还是先接电话吧。”
沈案看着她，一直到那个电话快要自动切断，他才终于接起来。
然后他说，好。
挂断电话。
接着他面无表情的越过关夜，走到她身后，拦了一辆出租车。
关夜就这么在原地愣愣地站着，一直到那辆出租车跟她擦肩而过，一直到许许多多的路人带着奇异的目光看着这个奇装异服的人，一直到太阳越来越大。
关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片场，然后又是怎么回了酒店，怎么买的飞机票，怎么回的沪市。
她回到已经两个月没回过的家里，已经是凌晨。
然后她就这么跑到自己卧室的墙角里面坐着。
沈案是第二天的中午回来的。
看到沈案的那一瞬间，关夜真的很想自我欺骗，昨天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她说：
“沈案，我们下午去登记吗？”
沈案看了她一眼，仿佛才发现这个人的存在一样，他说：
“房子的合同我后续转给你。如果你要继续住的话，后面的房租你自己交。”
“沈案，你在说什么呀？”
“《无声偏爱》那部剧，大部分的工作都已经结束了。剩下的部分林同致都能做。”
“沈案？你别吓我……我们下午不是去结婚吗？”
沈案静静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他说：
“我下午回日本。”
关夜慌乱地笑了。
她说：
“沈案，你别开玩笑好吗。什么叫“回”日本？”
沈案走过来，蹲在她面前，说：
“小夜，如果你能这么瞒一辈子，其实我真的很愿意假装什么都察觉不到。
“可是你连自己都骗不了。
“你每次一看到欧阳心就失常，你让我怎么装？
“你连自欺欺人的空间都没给我留。”
关夜浑身抖了一下。
“欧阳心……他跟你说什么了？”
“真的需要他跟我说吗？”
沈案站了起来。
关夜抬头仰视着他，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沈案真的很狼狈。都不知道他昨天晚上是在哪里过夜的，衣服没换过，头发乱糟糟的，眼镜片也很脏，没擦。
“从你第一次跟我提结婚那天开始就在反常。
“静宁区的那家音像制品店，老板说你没去过，但你对店里的东西摆在哪里全都了如指掌。
“连死人都没见过，你居然能混进缅国犯罪团伙的核心还全身而退。
“而且你从来不看向美琳写的那种书。怎么会那么了解，那么笃定它能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