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光室的光线很暗。
陈心念眼睛对准目镜的时候，瞳孔睁得大大的，这让她看上去有些呆萌。
祁愈安看似面不改色，藏在白大褂上方的喉结，却不着痕迹地轻轻一滚动。
“一会可以把两只手握在这里。”男人指了指仪器边上的扶手。
女孩乖得像只瘦瘦的小兔，一手一个，左右边都扶稳了扶手。
陈心念觉得这个医生敬业，就“得寸进尺”地问道：“一会……会很疼吗？”
祁愈安扫了一眼她伸手袖子下面露出来的伤口。
“没有你割腕的伤口疼。”
陈心念：“……”
她下意识扯了扯自己的袖子，盖住……
白净的小脸，也忍不住变红。
医生大概都很讨厌不珍惜生命的人吧！
也怪她脑抽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这么孤高神圣的人面前，被发现自己曾经尝试过自杀，陈心念觉得既惭愧又害羞！
“我……以后不会了。”不知怎么，她没来由就小声说了一嘴。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多嘴了！
她跟祁主任非亲非故，说这些干嘛！
谁知他非但没嫌弃她聒噪，调整好仪器，还主动说了句：“那就好。”
祁愈安：“准备好我就开始了。”
“嗯！”
滴——
第一下绿色激光闪过的时候，陈心念没忍住被晃得动了一下！
好痛！
“别乱动。”
黑暗的房间里男人低声轻斥。
眼睛的手术，可大可小，
最关键的就是眼球不能乱动，所有做过近视眼手术的人都知道这一点。
陈心念立即说了声“抱歉”。
她知道为什么刚才祁愈安叫她要抓紧扶手了！
因为还是有点小疼的啊！
饶是他已经尽力控制节奏打得很慢了，她还是用尽了浑身的意志力才没有乱动和躲。
连续四下之后，陈心念眼泪哗啦就流了下来！
她只能忍着痛不说话。
上次疼而忍着不能呻吟出声的时候，还是……
呃。
她有点不好意思，更加努力憋着自己的声音。
……
随着身体的适应，接下来陈心念的状态好了很多。
这也更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
人的身体随便想要治好一个病都要遭或多或少的罪。
就连给眼睛补个激光都如此不好受，自己之前为了一个男人寻死？实在是蠢得要命！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整个后半程的意志都非常坚定。
后面还有上百下激光，她生生是一下都没有乱动！
祁愈安作为她的医生，知道她是疼的，所以操作得尤其慢。
但是他还从她身上，感受到了对自己非常强烈的信任。
因为她眼泪都把领口打湿了，都愣是没有躲一下！
手术的过程中他当然不会胡思乱想什么。
但是那一晚，她疼得时候，刚开始脖子上青筋都爆起了，她也只是轻轻哼了一声，
那一声，差点让他整颗心都化成水……
更让他确信，她只是一时想不开才会自杀，其实她骨子里还是很坚强的。
……
密闭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里。两个人的距离近得几乎能交换呼吸。
他细到能看到她眼底的神经。
而她，鼻腔萦绕着他身上的香味……
这个香味……
就在陈心念觉得怎么那么熟悉的时候，男人开口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