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敦亲王又命人送东西来了。”
听了苏培盛的回禀,雍正放下笔,百思不得其解,“这个老十到底想干什么?”
自打温宜周岁宴之后,允就时不时往他这送些贵重的东西,为什么送也不说,就是不间断的送,搞得雍正云里雾里的。
“奴才多嘴说一句,敦亲王这是和您服软吧。”
苏培盛试探着雍正的心意,小心的分析着。
“哦,服软?”
见皇上没有生气,还颇有兴致的样子,苏培盛继续说着:“是啊,公主周岁宴上,奴才瞧敦亲王表现的就格外恭顺,想来是被皇上的圣明所折服,这才借着给皇上奉礼,表达臣服。”
雍正不置可否,他是有点这方面的想法,但还是克制不住猜疑:“若真是臣服,怎么只送东西来却不见人呢?”
“奴才想着,以敦亲王那个性子,怕是不好意思直接说。皇上御宇以来,宵衣旰食,殚精竭虑治理邦国,想来敦亲王是看在眼中,幡然悔悟,一时羞愧不敢见皇上吧。”
不管怎么样,苏培盛应对皇上的话语,绕来绕去都脱离不了“夸他”这个核心。
雍正果然被苏培盛说得嘴角上扬,心情颇好,“但愿老十真能看懂朕的苦心。”
转动着手上的十八子串,雍正沉思了一会儿,“老十有心,朕也不是不能给他个台阶下,苏培盛,传敦亲王觐见。”
“嗻。”
不久,敦亲王允匆匆赶来,一来就恭恭敬敬的冲着雍正行了个礼。
“臣弟见过皇上。”
雍正惊讶的挑了挑眉,猜测到底是不如见到了真人,瞧允的态度,仿佛真是归顺了,“十弟请起。”
“多谢皇上,”允站直身子,微垂着眼眸,以示恭敬,“不知皇上召见臣弟所为何事?”
满意允的举止,雍正态度温和的问道:“这倒是朕想问十弟的,不知十弟这段时间一直给朕送这些贵重的东西来,所为何事?”
闻言,允素来憨直的脸上多出了一抹局促尴尬,“臣弟从前因为皇子时期的矛盾,对皇上多有不敬,但皇上登基以来,德被苍生,仁施四海,臣弟也是看着眼中,羞愧在心里。”
有什么比死对头臣服还能让人心情愉悦呢?
雍正姿态越发放松,看着殿中的允磕磕绊绊的吹捧他,不管他说的是不是心里话,但服软是真的,所以雍正的高兴也是真的。
“臣弟送东西来,一是表达歉意,二来、二来……”说到这,允有些吞吞吐吐,不好意思,小心翼翼的抬头觑着雍正的脸色。
“二来如何?”雍正微微坐直身子,知晓这是重头戏来了。
“二来也是臣弟有所求。”
“嗯?所求为何?”雍正语气略显紧绷,目光沉沉的打量着他。
允瞧着欲言又止,又像是破釜沉舟,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皇上是知道的,我与九哥关系一向好,我听闻皇上有意派他去西宁……”
见雍正面色凝重,允连忙解释:“臣弟不是要皇上收回成命,只是想皇上允许臣弟在他出发前,去见他一面,也好劝劝他……九哥执拗,念着小时候那点情谊一直跟着八、老八干,但真论起来,还是臣弟和他的关系更好。九哥被迷了眼,如今臣弟一朝醒悟,也想九哥能有个好结局,不说为皇上分忧,至少也不能扰乱皇上的事务……”
雍正潜藏在心底的那些疑虑彻底消失了,老十果然是有所求啊,是想给老九求情。
说起来,他之所以不像监控老八、老九那样监控老十,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出身,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和老八牵扯不深,纯粹是因为,老九跟着老八,而他和老九关系好所以凑到了一起。
雍正仔细想了想,允既然有臣服之意了,不好在这个时候驳了他的面子。另外,若是他真能劝服老九,那对于朝政,对于他的威信都是有利的,更重要的是可以打击老八啊。
一想到这事对老八不利,雍正就有促成的冲动。但还是沉思了一会儿,只是见一面,问题不大。
不错,可以打击老八,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