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华妃,苏培盛这个说法一开始也没错,可不就是爱屋及乌嘛。
虽然主要是为了和皇后作对,但也是因为听了曹琴默的推测,觉得皇上对两位阿哥的态度有所软化,所以年世兰才会跟着示好。说白了,就是为了皇上,和两位阿哥到底是丁是卯都没关系。
但这是看见弘历之前的想法。
最初送赏的时候不走心,知道比起五阿哥,四阿哥弘历更不受皇上喜欢,所以颂芝去的五阿哥处,随意指了一个小太监去弘历那。
可等到华妃听取了曹贵人的意见,特地开了个小宴,席上见到了两位阿哥之后,清凉殿一众人都不自觉偏向了四阿哥。
恰好这日,雍正来清凉殿歇息。
用膳时,为年世兰夹了一筷子菜,随口提起了这事,“世兰,倒是颇有慈母之心,对两位阿哥照顾的颇为妥帖。”
“到底是皇上的子嗣,世兰为了皇上,自然愿意做个大度的慈母。”
不知怎么的,几天没见皇上,见了弘历再见到皇上后,年世兰高兴归高兴,但突然没有那么痴迷了,冷静了几分,也能将曹琴默教给她的话一字一句说出来了。
并不知道年世兰在演戏,只是看着向来娇艳张扬的华妃突然带上了一抹温婉的气质,雍正一时新奇,也就忽略了她言语中的逾越。
并且态度更显温和了,笑问着:“不过,朕怎么听说世兰对待四阿哥更是体贴呢?”
年世兰一时语塞,难不成说她颜控,看四阿哥长得好吗?她不要面子的吗?
这题曹琴默也没压中啊,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年世兰选择了撒娇:“皇上~”
瞧年世兰娇羞的模样,雍正更加相信了苏培盛的说法,世兰果然爱重他。
“你呀,知晓四阿哥像朕,你爱屋及乌难免多关注两份,但也要注意分寸,不要太厚此薄彼,惹人闲话。”
雍正此刻感动于华妃的真情,是实打实的真心在教导她。
但年世兰什么都没听进去,望着雍正侃侃而谈的模样,一阵迷惑。
谁?四阿哥像谁?她是恋爱脑,但她又不是瞎子。
年世兰仔细打量了眼雍正的长相,不知怎么的,有了弘历的对照在先,以往她对皇上的痴迷又消退了三分。
痴迷少了三分,说话的水平便高了三分。
“皇上~你知道的,若非爱屋及乌,臣妾素来是不爱管皇嗣的事的,臣妾可都是为了你~”
“是是是,朕知道,世兰都是为了朕,朕不说了,不说了。”
雍正享受着年世兰的撒娇卖乖,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世兰性子直,又这么爱他,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也没什么坏心。
一顿饭的时间,年世兰将雍正哄得高高兴兴,两人一起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第二天,雍正临走时,还吩咐下人不要打扰年世兰,任由她休息。
所以等年世兰坐起身子,对上的就是颂芝喜气洋洋的笑脸。
“娘娘,皇上可真爱重您呢,临走前还不忘吩咐奴婢不要打搅您~”
换以往,年世兰必然是骄傲又甜蜜,但此刻她穿着一身红色的寝衣,坐在床上,神色淡淡。
“娘娘,您怎么了?”颂芝顿时收敛起笑意,担忧的看着年世兰。
年世兰微微摇了摇头,轻声呢喃:“本宫只是在想,当年我是看上皇上什么呢?”
……
桃花坞,端水大师雍正在看完华妃的第二天来到了皇后这里,宜修高兴的接待了他。
“皇上,过两日就是温宜的周岁宴了,宫中许久不见喜事,可要大办一场?”
雍正喝着宜修特制的滋补老鸭汤,心情愉悦,很快同意了她的想法,“你说得有理,那就大办一场,热闹热闹。”
“是。”宜修含笑应下,尽显皇后的大度仁善。
雍正满意的点了点头,感慨宜修对他的用心,他虽然不怎么喜欢宜修,但也不得不说宜修这个皇后当得是大气,为他免除了不少烦忧。
感念宜修的深情,较之两人以往规规矩矩各用各的,雍正难得给宜修夹了次菜,“皇后辛苦了,每个皇嗣都照顾到,确实是朕的贤妻。”
“多谢皇上,这是臣妾身为皇后的职责,臣妾不辛苦。”
宜修显然很是感动,夹起雍正夹过来的菜送入口中,只觉得格外美味。
之前劝华妃不成功,但华妃到底是妾,影响不大。而雍正不愿辜负宜修的真情,所以准备劝劝她,毕竟她是皇后,一言一行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宜修啊,朕知晓你爱屋及乌偏爱弘历三分,但你毕竟是皇后,还是要注意些影响,免得招惹非议。”
宜修更加动容了,只当雍正改变对弘历的态度,也是因为认出来他像弘晖了,激动的说着:“臣妾知晓。只是四阿哥实在是太像……太像……”
宜修说着就忍不住哽咽,“臣妾失态了。”
没想到宜修这般真情流露,这浓厚的深情深深打动了雍正,他伸出手安抚的拍了拍宜修的肩膀,“朕都知道,知道你对朕的心意。宜修啊,你是朕的皇后,虽说弘历像朕,但你也要注意分寸……”
宜修一僵,心上划出了一道裂痕,抬头看向雍正,看他的神情是真的这么认为的,忍不住眸光黯淡,强撑着露出一个笑容:“皇上说得是,臣妾知道了。”
看宜修勉强按下对他的爱意,雍正叹了口气,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菜,“用膳吧,多吃点,朕瞧你最近都憔悴了。”
“是,多谢皇上。”
夫妻两人间的气氛仿佛前所未有的温和,而雍正表达看重的方法就是留下过夜。这一晚,桃花坞难得叫了次水,只可惜同床异梦。
一大早,雍正走后,殿中众人都显得喜气洋洋,唯有宜修坐在镜子前,一脸的冷漠。
剪秋站在她身后,替她梳头,有些不理解宜修的态度,娘娘不是一心爱慕皇上的吗?怎么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
“娘娘,可是出了什么事?”剪秋想着难道是后宫中的谁又惹娘娘生气了吗?
宜修抬眸,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沉默了一会儿,似哭似笑,巨大的悲怆笼罩着她,吓得背后的剪秋手足无措,“娘娘,你怎么了?”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宜修捂着脸,低声的控诉:“多可笑啊,多可笑啊,他宁愿往脸上贴金,都想不起来他的大儿子。弘晖啊……我的弘晖……他的阿玛忘记了他,忘了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