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她话音落下之后,随即身影一闪,整个人便凭空消失在了原地,独留一缕淡淡的幽香在原地。
木冰雅的离开,许墨仍然一副视若无睹的模样,不曾发出一语。
直到,对方离开了很久之后,满身泥泞的许墨,这才空洞的坐起身子,麻木无神的盯着正前方,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坐着坐着,他那双空洞无神的双目内,不知何时又流出了两行清泪,清泪顺着他清秀的脸颊,混着雨水流淌而下。
天空中,雷声轰鸣,黑云倒扣,冰凉的雨水淋在每一个人生不如意之人的头上,将其淋成了落汤鸡。
许墨就这样坐了好久好久,直至雷声消失,暴雨停止,天空放晴。
当温暖的阳光,再次驱赶走了乌云,落在许墨孤独的身影上时,却怎么也无法将他冰冷的心照暖。
终于,许墨站起了身,拖着疲惫的心灵,背着落日的余晖,一步步走出了山谷。
一天后,华夏西南的某个落后的小山村,有一道孤独的人影,背对着光亮,从远处缓缓走向村子。
这人,是许墨。
这个村子,是他……和父母的家。
看着村口的那棵高大的柳树,儿时的不受控制的涌上心头。
回忆的画面中,一群孩童在这棵柳树下嬉戏打闹着,他们的小脸上,满是天真无邪的笑容,欢乐的笑声中,好似没有一丝丝的忧愁烦恼。
“小墨,小墨,别玩了,回家吃饭了。”
就在这群孩子正玩得开心之际,一个中年妇女从村子里走来,她的眼神和话语,无不充满了慈爱。
随着中年妇女的喊话,那群孩童中,有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孩子跑出,屁颠屁颠的奔向中年妇女。
小孩来到中年妇女身边,还不忘回头给自己的小伙伴们比划一个鬼脸,尽显小孩子调皮的天性。
随后,中年妇女伸出慈爱的手,在小孩头上摸了摸,脸上不忍不住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这才牵着小孩的手,一同回家吃饭去了。
不知不觉,许墨站在村口,他眼中的柳树渐渐有些晃动,整个世界逐渐变得模糊。
许是风吹过柳枝,也吹进了许墨的眼里吧。
再次往前,许墨穿过本就没有多少人口的村子,来到了村子后面的大山上。
他站在山上,眼神眺望着远方,心中回想起了父亲的话。
“臭小子,等我百年之后,你就在后面这座大山上挑个好位置,把我埋在那里。”
“我没有出息呀,这辈子都在这个小山村里,一辈子没有机会走出去过,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精彩不精彩?”
“百年后,把我埋在后山上,那里站的高,看得也远,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
许父的话语,回响在许墨的心头,仿若昨日,他的音容,在许墨脑中,仍旧清晰可见,好似许墨一闭眼,就能触摸到父亲那双长满了老茧的大手。
许墨在后山之上,挑了个视野开阔、聚气藏龙之地后,便径直跪倒在地,开始徒手挖坑。
他没有使用任何工具,甚至都没有使用灵力,就这么徒着双手,一捧一捧的,将地上的泥土挖开。
也不知挖了多久,一个四尺宽,二尺深的大坑,就被许墨这么徒手挖出。
许墨作为修士,在不动用灵力的情况之下,肉体也非凡人可比。
可即便如此,徒手挖出这个大坑,也使得他双手指尖早已血肉模糊,从指头上流出的鲜血,将黑色的泥土染红。
然而,许墨好似没有痛觉似的,冷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像血肉模糊的手指头不是他的一样。
挖好坑后,许墨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具棺材,这里面,是他父母的遗体。
小心翼翼的将棺材放入坑里,许墨最后看了父母一眼,不舍的将混杂着他鲜血的泥土回填。
最终,一个差不多与人齐高的坟头形成,坟头正对着开阔的天地,好似远远眺望着远方。
而后,许墨四处看了看,他来到不远处的陡峭山石旁,挑了一块形似长方体的巨石,手心一翻,长剑在手。
随着许墨挥动的长剑,那块形似长方体的巨石便化作了一块墓碑,而在墓碑之上,赫然刻有左右两行碑文。
“故先考许氏……老大人之墓!”
“故先妣张氏……老大人之墓!”
而在碑文的落款处,本应是写“孝男许墨”的,可许墨自认为父母是受自己连累,从而丧命。
因此,许墨他心里连这样的落款也无法写出,只能含泪写下:“不孝子,许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