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朱窗,洒在床榻之上。
细奴罗缓缓睁开双眼,心道,难不成我已入了鬼门关?
可是他抬眼一看,房内窗明几净,桌椅摆设熟悉不过,这好像是自己太和城的寝宫?
他惊喜的摸了摸浑身上下,除却有些灼伤,并无大碍,伤口已敷了云南白药。
太和城头,有一人着白衣长身玉立,正是李昭,他背靠着苍山,面朝洱海,叹道,“来云南之后一直忙于战事,还从未领略如此美景!”
有士卒禀报,“大帅!细奴罗醒了!”
“哦?带本帅前去!”
不一时,李昭与侯君集、薛万彻来到细奴罗寝宫之中!
细奴罗一看李昭到来,疑惑问道,“我为何会在此地?”
侯君集道,“那日蛇盘谷一场大火,把藤甲军烧了个一干二净,你小子倒是命大,只是晕厥过去,幸亏大帅相救!”
细奴罗又问,“我睡了多久?”
“你已昏睡三日!”
细奴罗赶紧起身拜道,“多谢大帅相救,想小王自不量力,大帅竟不计前嫌!小王……哦不……罪臣无地自容!”
李昭一笑,“怎么样,现在服了?”
细奴罗道,“大帅有鬼神莫测之机,罪臣如何不服!”
“哈哈哈,你若不服,且再去!也让我凑个七……”
还没等李昭说完,细奴罗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大帅,小人死里逃生,岂敢再有非分之想?愿凭大帅处置!”
“处置倒也不必,只是这云南,这太和城以后归我们大唐中央管辖,你有意见吗?”
细奴罗哪敢有意见,“没有!没有!全听大帅的!”
李昭遂改太和城为大理!留下侯君集率领一万唐军驻守。
他亲率大军渡过璐江,直奔永昌(云南保山)县。
及至城外,忽遇一祠堂,那祠堂周围林木茂盛,堂上木瓦虽旧,却有修葺的痕迹。
正遇一砍柴老叟,不紧不慢向城里走去,路过祠堂还在门口拜了三拜,老叟距离李昭大军并不远,却视之如无物。
李昭惊奇,急步上前,问那老叟,“老伯,此为何处?遇大军为何不避?”
那老叟打量了一眼李昭,见此人面白唇红,不像坏人,恭恭敬敬道,“此乃诸葛武侯祠!自建兴三年他老人家平定南中,本地百姓便为他立了这座祠堂,如今四百年有余!”
“嘿!将军我跟你说,自立了这座祠堂之后,武侯常常显灵护佑我等!再说你们是朝廷兵马,老朽为何必要避?”
李昭心中暗惊,“老伯你是如何得知我等是朝廷兵马?”
那老叟笑道,“老朽虽然年迈,但也识字,你身后的旗号分明写着唐……我又不瞎……而且看将军相貌,绝非凡人,难不成是武侯之后?”
前面的话把李昭怼的一愣一愣的,后面的话又让李昭听着舒服,他赶紧拜道,“非也!后生晚辈,安敢冒充先贤后人!我身后却是大唐兵马!特为平定云南叛乱而来!”
老叟激动道,“不知多少年没有见过中原朝廷兵马,自诸葛武侯平定南中以后,听说中原那里不太平啊,天天打仗!唉!”
“俱往矣!今大唐国势如日中天,百姓安享太平!对了!您是中原人?”
“实不相瞒!老叟祖上乃蜀中人士,当年随诸葛武侯平定南中,立有大功!后来汉室颓微,祖上来此避祸!”
“原来如此!”李昭回头吩咐士兵赏赐酒肉给这老叟!
老叟接过酒肉,拜谢李昭。
李昭又命人赏赐银钱。
老叟却道,“我每日砍柴为生,以天为衣,以地为床,倒也自在!要这些俗物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