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仆从打开银匣,顿时珠光宝气映得整个大堂亮堂了几分。
匣内是整整两匣上等珠宝,金镶玉扣,赤金龙钩,无一不是价值连城。
“杜某的心意,还望将军莫要嫌弃。”杜成筹语气谦和,姿态摆得极低,但心中却充满了嘲讽,“不过是些胁迫之兵,我倒要看看,凌枫能撑几日!”
凌枫目光在满桌的献礼中缓缓掠过,嘴角微微勾起,似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意。
他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温和而不失威严。
“诸位的盛情,凌某自然是感激的。云州自战后百废待兴,各位如此慷慨解囊,确实令人感动。”
这话一出,众人心中松了口气,脸上纷纷堆起谄媚的笑容。
杜成筹附和道:“将军过奖!云州能有今日安宁,全赖将军大仁大义,我们这些做小民的,自然应当效犬马之劳。”
“是啊,将军英明神武,实乃云州百姓之福。”西门楼也满脸笑意,言辞间却夹杂着几分轻蔑,“区区薄礼,还望将军笑纳。”
凌枫闻言,目光微微一动,却没有立即接话。他端起酒杯,仰头喝尽,随即将酒杯放回桌上,发出“哐”的一声轻响。
他的手指缓缓摩挲着杯沿,目光深沉地扫过在座众人,语气仍旧不疾不徐:“薄礼……确实是薄了点。”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令整个大堂瞬间安静下来。
众人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互相对视间,眼中都多了一丝不安。
凌枫低下头,看着桌上的一枚金钩,目光突然停滞,似乎若有所思。
他的手指轻轻弹动金钩,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随后抬头,嘴角仍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我记得云州刚破时,有百姓跪在我面前哭诉,说他们被地主逼得连锅都卖了。”
他的声音低沉,却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
“他们给你们上交的税银呢?”
一瞬间,大堂的气氛骤然变冷,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众人感受到了一股逐渐升腾的压迫感,背脊不由自主地绷紧。
杜成筹心头一紧,但还是硬着头皮笑道:“将军说笑了,这些……只是小小心意,不值一提。”
凌枫缓缓抬眼,目光如刀,直刺杜成筹。
他的声音稍稍低了几分,却更冷了几分:“小小心意?”
杜成筹被他这一眼看得冷汗直冒,咽了咽口水,不敢再多言。
凌枫站起身,脚步缓慢地走到众人面前。
他双手负后,微微低头,似在审视,又似在沉思。随着他的靠近,每一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心头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寒意。
“你们知道吗?”凌枫低沉的声音宛如从胸膛深处滚出。
“我原以为,你们能做出一点让我刮目相看的事情。结果……”
他缓缓停下脚步,抬起头,冷笑一声,“你们这所谓的礼物,怕是连你们府库的零头都算不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