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深邃如夜空的黑眸，连一个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给她，季牧野直接从她身边大步走过。
跟在他后面进来的王蛇，微微弯腰。用流利的港语回答她的疑惑，每一个字都让她害怕。
“不好意思啊，我们就是故意的。”
“周老太，你可是伤害我们家小公主的罪魁祸首之一，不能因为年纪大就置身事外吧？”
他对着她露出全身上下最白的一口牙，扬了扬手里的特殊文件。
王蛇特意朝着他们的方向，露出盖有印章且十分清晰的那面，斩断了周妮娟和周震青最后的妄想。
王蛇：“你们该不会在等这个吧？”
没有什么比亲手捏碎一个人期待到来的希望，更让人痛苦。
季牧野用自己的方式，把今天陆夕柠遭遇过希望、失望的痛苦，全部都还给了周妮娟和周震青母子。
远远的，陆夕柠虽然看不清那上面的具体东西，但仔细一想也能猜出一个大概。
没有了后顾之忧。
她手里的银色小可爱显得越发讨人喜欢。
“看来得有第三次选择了。”
重新走回沙发处坐下，陆夕柠对周震青缓缓开口，“亲妈和私生子，二选一，开始吧。”
她慢条斯理拿起茶几上的倒计时装置，当着众人的面重新调整好时间。
“这一次，只有三十秒喔。”
陆夕柠特意放大了倒计时的声音，寂静无声的周家客厅，周家人的情绪都被这声音牵引。
“30、29、28……”
每想起一个报数的声音。
周震青和周妮娟的心脏都跟着颤抖。
而胳膊有伤的贾允柔，和她双腿被击中的儿子，两个人疼得已经快要窒息过去。
“老公，我好疼啊。”
“爸，救救我，我感觉腿已经没有知觉了。”
两个人的声音盖过了倒计时。
等周震青再次听到报数时，已经变成了「7、6、5」的数字，额头的冷汗已经止不住。
另一边强行站起来的周妮娟，急忙冲着沙发这边的陆夕柠走过来，本就年迈的两条腿，此刻更是不受控制地颤动，随时都有跌倒的可能。
周妮娟眼下的想法就是：就算要死，她也要拉上陆夕柠这个垫背！
只可惜她还没有走到陆夕柠面前，周震青就已经做出了选择，他闭上眼睛说出了私生子的名字。
“周震青！你怎么敢！”
看着被亲生儿子放弃的周妮娟，瞳孔放大，陆夕柠嘴角的笑意放大。
看，没有一个人能接受这种选择。
她周妮娟也做不到。
虽然不曾言语，但陆夕柠嘴角的弧度，却让对方感受到了强烈的嘲讽。
仿佛在说：你儿子不要你咯。
周震青闭上的眼睛缓缓睁开，望着面前年迈的老母亲，说出的话比手术刀扎进肉里更让她痛苦。
“妈，你年纪大了，但希乐还小。”
听到这话的陆夕柠直接笑了。
“哎呀，周老太太，你儿子的意思该不会是在说，你是这个生他养他的母亲，还不如一个情人生出来的私生子重要吧？”
阴阳怪气，属实被她拿捏到位。
“也对，你如今一只脚都迈进去棺材了，哪能有二十七八岁，年纪还小的私生子重要呢。”
在周震青震惊的眼神下，陆夕柠又说出了一个他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