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野坐在主座右下手第一个的位置上,以他如今的地位,在家宴上也只有这个位置可以坐了。
毕竟他是在“东宫”居住的人,哪怕是皇帝的旨意还未曾降下,他也依旧是半个储君。
他端着青铜酒爵,眉宇流转。
这几日过的太忙碌了,他都忘记了,如今的大秦使用的各种器皿还是“青铜器”,使用青铜器倒也不是没有陶、木所做的工具,只是因为青铜器在这个时候还象征着尊贵而已。
钟鸣鼎食之家中的“鼎食”,意思就是用“青铜鼎”作为餐具。
但
赢野微微扶额叹了口气。
用青铜器作为餐具有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容易中毒。
金属中毒。
这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得想个办法把这个问题跟大父说一下,还能顺势延长一下生命值——”
“大侄子你在做什么呢?”
胡亥从大殿外走了进来,第一时间没有去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反而是走到了赢野的身旁,像是开玩笑一样的揽住了他的肩膀。
“我看你这神色怔怔,似乎是看着谁出神。”
“难道是看上哪一位宫女了?”
胡亥挤眉弄眼,好像一个十分关心自己子侄的长辈一样,大手一挥便替还未曾到来的始皇帝做了决断:“你如今身为东宫储君,看上谁直接去向父皇要就好了,何必这般姿态?”
“你也正是年少知艾的时候,父皇一定能理解的。”
胡亥的话刚落地,不远处就响起一阵脚步声,而后便是一道身影走了进来,顺势坐在了赢野的身旁:“九弟此言差矣。”
“且先不说父皇还未曾下明旨加封野儿为太子,就算野儿日后成了太子,怎么能够沉迷在女色之中呢?”
赢野瞥了一眼自己的老爹,觉着老爹当真是政治斗争的废物,都没有抓到这句话中的主要问题,怪不得之前被赵高、淳于越,甚至于是胡亥都玩弄在股掌之间。
他冲着扶苏笑了一下,顺势安抚了下自己老爹,继而看向胡亥说道:“九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休说是这皇宫之中了,就算是这天下间的人都是大父的,我怎能说看上了谁就直接前去要呢?”
“哪怕侄儿有朝一日成了东宫太子,这皇宫之中也非是侄儿能放肆的。”
赢野看着胡亥顺势问道:“倒是九叔如此熟练,难道从前经常做这样的事情?在后宫之中看到了某个侍女姿色还可以,便直接顺势将人掳走?”
他颇有些惊叹:“九叔啊,您怎么能够如此沉迷于女色之中呢?”
“更何况是在后宫之中做这样的事情?”
赢野不赞同的说道:“这是否有些逾越了?”
胡亥被赢野一连串的话说的脸色发黑,但却又没有办法反驳。
怎么反驳?
这事儿他的确是干的比较熟练了,不仅仅是在皇宫中,更是在宫外也是这样
“想必是九弟平日里肆意习惯了吧,九弟的母亲昔年也是不懂这中原的许多规矩,加之九弟的母亲去世的早,没有人教授九弟这些东西,也难免。”
一个人影从大殿外走了进来,神色淡淡的,只是看了一眼胡亥,而后又说道:“哎呀,我倒是忘记了,九弟最不喜欢的便是旁人戳破你身上有蛮夷血脉的事情。”
他歉意的说道:“九弟不会生气吧?三哥不是故意的。”
胡亥猛的抬起头,看向坐在那里的人,神色阴沉无比。
来人正是嬴政的第三子——公子高。
“九弟多大的度量,怎么会与咱们这些当哥哥的计较?”
与公子高一同前来的则是始皇帝第四子“公子远”,他坐在公子高身旁笑眯眯的,十分和蔼:“不过你这张嘴啊,倒是真的要注意了。”
“别整日说这些事情,免得被人误会。”
误会?
误会什么?
胡亥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量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让自己不要过多的生气,他只是低着头,而后瞬间将怒火收了起来,再抬起头的时候就是一副寻常的样子了。
“三哥、四哥,你们说笑了。”
“这又有什么值得生气的呢?我身上也的确是有蛮夷血脉,但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他笑眯眯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不再官赢野了。
公子高、公子远两人对视一眼都觉着稀奇,这小子今日竟然能瞬间放下?
两人都看了一眼赢野,而后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