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河凡脸色已经惨白,他强撑着举杯:“殿下说笑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辽东是皇上的辽东,与下官何干。”
“皇上的辽东?辽东如今可是本宫的封地,不该是本宫的吗?”
凌河凡嘴唇一抖,连忙改口:“是,殿下说的是,下官口误,这便给殿下请罪。”
“要请罪的话,喝本宫面前的这杯酒吧。”
楚襄轻推手边的酒杯。
凌河凡颤巍巍伸手,却始终不敢拿起来。
楚襄忽地收了笑, 扭头看向身旁的侍女负雪。
负雪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袖中短剑,一剑斩断了凌河凡那滞在空中的右手。
伴随着一声哀嚎,前院的三十亲兵,迅速奔至正堂,刀剑在手,护在楚襄左右。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凌河凡惊恐地张大了嘴,却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死死盯着自己汩汩流血的断手,像是压根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倒是他身旁的随从在短暂的诧异过后,大喊道:“来人!快来人!”
后院哗啦啦冒出一群山贼打扮的人,其中掺杂着几十个县衙府兵。
“快!快杀了他们。”
随从一边喊,一边往后跑。
负雪顺手将短剑当飞镖扔出去,直中那人后脑勺。
山贼冲上来,两拨人打成一团。
更准确地说,是山贼被楚襄的亲兵吊起来杀。
便是只有三十人在身侧,也足够了。
幸亏辽东郡是边郡啊——中原各郡的郡尉统领郡内驻军、管理治安。
但边塞郡附近通常都有边防军,也就不需要郡内驻军。
比如辽东郡,这里就驻有辽北军——是三支北部边防军的其中一支。
也因此,凌河凡手中可动用的武装力量并不多,主要是县衙府兵。
难怪他要养着一群山匪。
凌河凡瘫在地上,握着断手手腕,疼得浑身发抖,却还努力地朝院外张望,像是在等什么人。
楚襄微微低头看他:“凌大人是不是在想城外的援兵怎么还没来。”
她的声音依旧娇软,可此时落在凌河凡耳里,比什么都恐怖。
“再稍等一会儿,该来了。”
片刻过后,前院大门被踹开。
一个眉眼粗犷的年轻人先是将手中提着的贼人狠狠贯在地上,而后朝着楚襄单膝跪了下来。
“殿下,城外隐匿于山林中的贼人尽已伏诛。”
那贼人被打断了手脚,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梗着脖子对凌河凡喊:“大人救我!”
救个锤子。
凌河凡自身难保,浑身发凉,像看怪物似地看着楚襄,布满冷汗的脑袋抖个不停。
“你、你……”
楚襄端起桌边的那杯酒,站起身来。
“其实本宫半个月前便到了辽东,在别的县城听说了很多大人你的事迹呢。官匪勾结,暗杀郡守,纵容匪贼,横行乡里。”
“大人如此心狠手辣,本宫不做些防范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