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定设施的观景台太高,风喧嚣的像是能把人刮走。
余烬视线落在固定安全锁的地方,下意识开始思考,如果这个地方出一点儿小岔子,弄死一个人是很容易的事。
在过去的很多年里,她经常这么思考,并且习惯于这样的思维模式。
如何轻易的,不着痕迹的让一个人死掉。
沈宴笙察觉到她有些走神,“在想什么?”
“想你会输。”
余烬眼神闪躲,将问题岔过去。
她恍然间意识到从前那些想法,如同留在身上的烙印,即使凌家人全部死掉,她仍然无法变成一个正常人。
懊恼,气馁,烦躁。
余烬很少体会到这种滋味,不多的时间与迫切期待实现的目标,容不得她在周密详尽的计划里停下时间喘息,更由不得她浪费时间顾影自怜。
她计划了太多太久,也被那些东西簇拥着前进。
沈宴笙能猜到余烬在想什么,她将自己做的事定位在有用与无用的区间里,并在实施过程中得以自洽,当曾经的目标突然消失,她就会变成被搁置的玩具。
因此需要花费更多精力,重新对世界进行认知。
沈宴笙全部都懂,纵容宠溺地说:“你叫一声哥哥,我考虑给你放海。”
“想得美。”
余烬将注意力放在工作人员手上,确认沈宴笙系上的安全绳没有问题,然后才开始检查自己身上的。
工作人员开始交代注意事项,两个人都听得很认真。
并排的双人秋千被慢慢推出观景台。
绳索晃悠悠的。
余烬脚下不再有实物,取而代之的是空气与风,地面在三百米以下的地方,摄像机往下拍,将恐惧值一下拉到极点。
沈宴笙转头看了一眼,余烬状态看起来很好,淡定的不像被悬在高空。
如果此刻不是直播形式,观众们几乎以为他们在摄影棚做特效,表情纹丝不动,甚至看起来还有些悠闲,连眼睛都不闭。
难道不会觉得腿软吗?
绳索垂直下落!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们不叫,我替他们叫,我就是他们的互联网嘴替!】
【我替老婆叫,你们全部替那个男人!他叫的比较大声,所以是他输了!】
【怎么会有人不恐高?这是能真实存在的胆量吗?】
观看直播的江月荻捂着心脏,担忧地问了一句,“秋千晃得这么厉害,安全质量有保障吗?”
“肯定有。”
沈舒宁跃跃欲试,默默在心里计划开溜,早知道有这么好玩的项目,她就应该偷偷跟过去。
前提是不会被她妈发现,否则肯定不许她玩。
她安慰道:“您放心吧,我哥他们之前那么多游客都上去了,安全问题肯定有保障。”
“不会出事的。”
夕阳沿着山脉移动,余晖散落进内维斯峡谷深处,他们随着阳光一起下坠,风声从耳边疾驰而去,灵魂仿佛摆脱了肉体的枷锁,体会到随心所欲的自由。
秋千在山谷里回荡。
余烬心跳加速,却不觉得害怕,尽可能用眼睛收藏着触目可及的美景。
她早就知道沈宴笙不怕高,这一局赢得好像过于容易。
沈宴笙突然喊道:“阿烬!”
“我爱你!”
风声裹挟着他的告白,可以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热烈而盛大的回荡在内维斯峡谷里。
余烬原本波澜不兴的心,忽然被投入一块百来斤的石头。
扑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