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她“容儿”,她唤他“阿靖”。
每一句都如针尖刺耳,扎得他耳内蜂鸣。
明明他出战北羌之前,云朝容对他喜欢了多年。
衣料和玉佩,她送了不知道多少次,笑着讨好他。
可是他一次都没有收下,每次都面无表情地避开。
有一回,云朝容为他特意寻了难得一见的紫玉连环,找遍大瑜也未必有第二串。
她满心欢喜地捧到他面前:“楠竹哥哥,你看一看,肯定会喜欢的。”
谢楠竹厌烦地推拒,失手将盒子打翻在地。
砰地一声,地上都是晶透的紫色碎玉。
碎玉反射的光芒刺得少女眼疼,她失落道:“原来,楠竹哥哥真的不喜欢玉。”
此后,她再也没有送过他玉。
谢楠竹想到以往,再对比眼前,心中愈加不畅。
云静珊在旁边,拉着他撒娇:“夫君,我戴这副头面可好看?”
谢楠竹却没分给她一个眼神,反而对着苏靖远轻嗤一声:
“苏公子,男子佩玉还是自己挑为好,女子未必懂得君子喜好。”
云朝容想骂人了。
苏靖远握住她的手,先开口:
“谢将军有所不知,容儿的品味与我极为相投。容儿所赠,皆是我心头之好。”
掌柜的也连连道:“这位姑娘眼光甚好,挑的玉都衬极了公子。”
云朝容说话就没多客气了,甩了一句:“关他屁事。”
谢楠竹被怼得开口无言,只冷哼一声。
店里伙计在云静珊跟前一个劲儿夸:
“这位夫人带上这套碧玉头面,真真是风华绝代。”
谢楠竹被云静珊提醒了几次后,才总算回神:“包起来,结账。”
“好嘞!”伙计麻利地拨了算盘,“这套头面可是京中独一份儿,但咱家素来价格公道,您只要花三千两银子就能带走。”
“三千两?”谢楠竹眉头皱起来。
他再次看了眼那碧玉首饰,觉得贵了。
近来他用钱的地方多,俸禄又多入了谢府公中,一时拿出三千两买头面,还真不容易。
与此同时,苏靖远的声音:
“掌柜的,这三块玉都包起来。”
掌柜惊讶道:“三块都要?这恐怕要七千两。”
苏靖远已经动作流畅地拿出银票了。
“好好好,我这就帮二位包起来。”掌柜的笑得眼睛都不见了。
今儿是走运,就喜欢这种干脆的客人!
云朝容不乐意:“不是说好了,今天我买吗?”
苏靖远笑得宠溺,丝毫不避讳在场之人:
“我的钱便是容儿的钱,有何区别?”
而另一边,伙计还在催问谢楠竹和云静珊:
“两位可决定好了,这头面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