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卫生间外听着齐国伟哇哇大吐，康采灵也是有些恼火，逞什么能啊？
一会儿齐国伟泪眼婆娑地出了来，康采灵扶着他道：“你怎么样？”
“没事没事。”齐国伟潄了口洗了手回到包间，一个劲地道歉，说刚刚丢丑了。
“看得出来，国伟是性情中人。”孔真言话音刚落，门忽然被推开了。
众人不由都往门口看了过去，却见门口站着一个女人，神情淡漠地道：“孔真言，岑志远尸骨还未寒呢，你就在这儿吃喝潇洒，是不是有点儿太冷血了？”
孔真言面色微变，连忙走出桌子，迎向了那女人，低声道：“嫂子，今天是为新同事接风，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
女人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落在了齐国伟的脸上：“你应该就是接替我老公的人吧？你离死也不远了。”
见这女人口出阙词，众人脸上都有些挂不住，还是康采灵挽住了女人的胳膊，低声道：“嫂子，咱们别闹了好不好？”
“采灵，姐不是不给你面子，是他们做事太让人寒心了。”女人淡淡道，“这事我只找孔真言，不想找难看的就留下来。”
“秘书长……”沈琳站了出来。
孔真言又尴尬又难堪，道：“沈琳，你带大伙儿先走吧，我跟嫂子聊聊。”
沈琳冲大伙使了个眼色，几人一声不吭地离开，齐国伟却是愣着没走。
康采灵拉了拉他的衣袖，齐国伟这才如梦方醒，嚷嚷着道：“哎，哎，怎么都走了啊，我没喝多。”
康采灵无语了，孔真言道：“采灵，你送国伟回去吧。”
“怎么这就走了？”齐国伟显然喝大了，什么状况都搞不清楚了。
康采灵连拉带拽地把齐国伟拉出了门，到吧台先把钱账给结了，推齐国伟上了小mini，问他去哪儿，齐国伟却已经靠着座位睡着了。
包间里，孔真言板着脸道：“苏婳，我拿你当嫂子，理解你的心情，所以今天这事我不怪你，但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苏婳甩手就一记耳光抽在了孔真言的脸上，厉声道：“孔真言，你少跟我假惺惺的，岑志远的死你脱不了干系！”
孔真言的脸色难看了起来：“苏婳，就凭你这句话，我就可以告你诽谤。”
“告啊，大不了你也把我弄死呗，反正岑志远走了，就剩下我们孤儿寡母的，还不由着你们拿捏吗？死吧，死了好，那样我们一家就又可以团聚了。”苏婳的情绪已经崩溃，眼泪顺着面颊流了出来。
孔真言无奈地叹了口气，抽了几张纸巾递了过去：“你别这样，咱们好好说话行不行？我跟你过好多回了，岑志远的死就是个普通的交通事故，你先回去吧，我会再想想办法，尽量再给你们娘儿俩多争取点补偿。”
苏婳一把打开了孔真言的手，惨然道：“孔真言，你拍着良心说说，岑志远到底是不是交通事故死的，你敢拿你老婆孩子发誓吗？”
“苏婳，你这么无理取闹，谁也帮不了你，你不想想你自己，也要为你的孩子想想吧？”孔真言嗓音低沉地道，“我知道你接受不了岑志远的死，可现实就是这样，既然发生了，你就只能去面对。”
“孔真言，岑志远一直跟我说，虽然你们服务的领导立场不同，但私下里，你们是最好的兄弟。岑志远，如果在天有灵，你就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你嘴里最好的兄弟、最好的大哥，是怎么对你的。”
苏婳泣不成声道：“孔真言，人在做，天在看，你不得好死。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一定要告你们。”
孔真言一把薅住了苏婳的衣领，眼睛里也有泪光，咬着牙几乎是一字一顿道：“苏婳，你别再闹了，没有好结果的。”
苏婳冷笑着一根一根掰开孔真言的手指：“你终于肯说了。”
“我什么都没说。”孔真言别过头去，抹去了泪光，恢复了冷漠，“苏婳，我再说一次，为了小宝，你接受现实吧。”
说完这些，孔真言甩门而去。
苏婳怔怔地站了一会儿，捂着脸蹲下身子失声痛哭。
且说康采灵将齐国伟送到富润花园的房间，齐国伟似乎已经醒了一些，接过康采灵为他倒的开水：“采灵，谢谢你了，今天我出洋相了吧？”
“你还知道你出洋相啊？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爬到副秘书长的位置的，一点城府都没有，喝那么多酒干嘛？你以为你拼命喝酒就能得到认可了？我告诉你，你就是喝死了，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就拿岑秘书长来说吧，那么好的一个人，谁见他不是恭恭敬敬笑脸相迎？结果呢，这人才走没多久，谁还拿他老婆当嫂子？”
见康采灵一脸激愤的样子，齐国伟举手投降道：“是我鲁莽了。对了，你说的岑秘书长是不是就是以前服务文市长的岑志远？刚刚那个女的就是他爱人？”
“苏婳也是苦命，唉，女人啊，再强大，没有男人，也是孤苦伶仃，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我听说岑志远是出了交通事故，看苏婳的样子，好像另有隐情啊？”
康采灵忽然抬起了头，看向了为齐国伟：“齐秘书长，这事是市政府的禁忌话题，以后不要再说了。”
“采灵，你吓到我了，难道他不是死于意外？”
“收起你的好奇心吧，别给自己找事。你醒酒了没？把我刚刚为你结的账还给我吧，一共六千六，麻烦你。”
齐国伟翻出康采灵的微信转账，愕然道：“这么贵？请个客还真不容易。”
“不然呢？真不知道是真有钱还是傻，这样的客请了有什么意思。”康采灵秒收，“赶紧洗个澡睡觉吧。”
齐国伟把康采灵送出门，喝了口水，眼神就清亮了起来。
今晚这点酒对于他来说就是小ks，康采灵说这顿客请得毫无意义，但对于他来说却并非如此，除了发现一些不和谐的音符以外，最大的收获就是苏婳的出现。
另外，他一直以为康采灵就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小傻妞，但她刚刚跟自己说的话却不像是个傻妞说出来的，今晚她是唯一出现的“小角色”，仅仅因为她是女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