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冲被问及他银行卡上来自于齐国伟275万元转账时,叶冲说这是齐国伟给他的报酬,说是感谢他,还说只要他还能找到像包银这样的人,所赚的钱都带他分。
这个口供无疑是雪上加霜,更进一步坐实了齐国伟索贿受贿的罪名。
但萧立在省城见到司晓来,却是落了个空手而归的结果。
司晓来告诉萧立,齐国伟说有个叫包银的做企业的朋友有资金上的缺口想做贷款,然后他赶到微山与包银见了面,包银说征信上有点问题,所以这个贷款就没办成。
司晓来的说法跟齐国伟的比较吻合,萧立一时之间也有些不知道谁真谁假了。
“司先生,你这话该不是跟齐国伟串通好了的吧?”与萧立同来的人忍不住说了一句。
司晓来当场就暴走了,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道:“你说什么狗屁胡话呢?你什么东西,这样跟我说话?这里是省城,不是微山那种小地方,你特么说话给我注意点!”
司晓来的暴走让那人吓了一跳,难堪得要命。
萧立连忙打圆场道:“司先生,你别生气,其实理论上有这种可能性,不过这也只是可能性,以司先生的身份地位肯定不至于这样。”
司晓来眯着眼睛道:“萧主任,我大概明白你们的意思了,是在查我兄弟是吧?涉案多少金额?几千万?上亿?”
萧立笑了笑:“那倒不至于。”
“几百万?萧主任,你们也太搞笑了,我兄弟会为了几百万去受贿?我劝你最好把事情查清楚,还他一个清白。”
萧立的经验比较丰富,听司晓来的意思,似乎话里有话,便道:“司先生,冒昧地问一句,你很了解齐国伟吗?”
“我当然了解,上次他帮他老丈人办贷款的时候,上千万的返点他都没要,你觉得他会收那个包银几百万不明不白的狗屁利息?”
在回来的路上,萧立接到六室下属的电话,把叶冲交待的情况跟他说了。
要是之前,他听了可能会很欣喜,但现在,从司晓来的嗤之以鼻与这区区几十万进行对比,他觉得这个案子说不准还真有点儿猫腻,让下面的人先别声张,一切等他回去再说。
回到微山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
萧立马不停蹄地拿过叶冲的谈话笔录,仔细看了之后,又拿过包银来举报时做的笔录进行验证,发现他们不但说的内容一致,甚至有的地方说出来的话都如出一辙。
从正面来说,正是因为他们说的都是事实,才会这么一致,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们是不是事先就说好了的呢?
此时,萧立已经对包银产生了怀疑。
他不由想起了上一回齐国伟被举报,是因为收了回扣,而最终的结果证明,他虽然收了回扣,但跟违法乱纪根本扯不上任何的关系,完全是合法所得。
那么,这次呢?
从情感上来说,他的确不是太相信齐国伟会像叶冲所说的那样,那么没有底线,为了敛财采取这种近乎粗暴的方式,这里面的破绽还是挺多的。
可破绽归破绽,从现在的证言证词以及收集到的书证来看,齐国伟确实有巨大的索贿嫌疑。
拿上资料,萧立去了一趟谈话室。
齐国伟已经被晾了大半天,在这半天里,他也在思考是谁要害他。
昨天才收的钱,今天就被举报,这与上次被举报是何其的相似?
知道这事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包银,一个是叶冲,要么是他们其中一个,要么就是两人都有份。
奇怪的是,齐国伟并没有多少愤怒,反而在反思自己,为什么会一而再地被人抓住把柄,是自己大意了,还是自己太过于信任别人了?
这时,萧立进了来。
“吃饭了吧?”萧立问了一句。
齐国伟点了点头:“你应该是跟司晓来和叶冲都核实过了吧?”
“先不谈这个。”
这里虽然有监控,但这不是正式谈话,拍下来也无所谓,所以萧立递了根烟给齐国伟,拿出打火机为他点上。
齐国伟有些惊讶,严格来说,这可是违规的。
萧立笑了笑:“不要紧的。这里我说了算。”
齐国伟道:“聊点什么?”
萧立问道:“你对包银了不了解?”
齐国伟沉默了下来,了解吗?不算了解,也就见过几次面,之所以没有想太多,主要还是叶冲的缘故吧。
见齐国伟这么回答,萧立又问了一句:“那你对叶冲了解吗?”
齐国伟再次沉默了下来,了解吗?不算了解,主要还是因为他是齐小凤老公的缘故。
“他们俩人反映的情况跟你说的完全不同,经过主要领导的同意,你暂时还不能走,今晚你就在这儿将就一下。”
萧立观察着齐国伟的反应。
齐国伟的眉头皱了起来,半晌他已经想通了一些关键之处,道:“举报我的人是……”
萧立忽然打断了他的话,道:“今晚我不会安排审你,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要告诉你的是,现在的情况对你很不利,所以你要做的不是说话,而是思考。我等一下要向胡书记汇报,明天,我们会正式找你谈话,你做好准备。”
看着萧立离开,齐国伟陷入了沉思,事实上,萧立的暗示已经够明白,举报者可能是包银,但叶冲肯定也做了不利于自己的口供。
包银要陷害自己,原因虽然未知,但可以想到,但叶冲为什么要配合他?
自己可是他堂大舅子啊,而且为了他提副局长,自己还帮了忙,他就是这么回报自己的吗?
萧立说的很严重,齐国伟开始复盘整个事情的经过,他震惊地发现,萧立并不是危言耸听,在叶冲跟包银串通一气的情况下,自己根本无法自证清白。
而此时,萧立已经到了胡广耀的办公室,把目前的现实情况以及自己的猜想进行了详细的汇报。
他够不着梁书记,但胡广耀能,只能通过他的嘴向梁诗洛求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