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若回到家中,一五一十的向兆惠娓娓道来。
“哥哥,皇上真有这么惨吗?”兰若觉得他在哄骗于她,可弘历又那样楚楚可怜,不像是假的。
皇帝哪会哭的那样伤心,想来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又求告无门。
可他已是天地至尊,何至于此。
兰若还是不太信。
兆惠憋的牙齿都要咬碎,满脸通红,浑身颤抖,皇上竟如此哄骗他妹妹,实在是,实在是……
兆惠无法形容那种既想脱口大骂,又觉得皇上肯为妹妹花心思,既觉得对方厚颜无耻,又为皇上卖惨而震惊的复杂感觉。
原来皇上派人来让他配合是这个意思。
兆惠张嘴嗫嚅,欲言又止,发不出声音。
这让他怎么说?
他就是个笨嘴皮子的武将嘛!
察觉房间外似有若无的的人影,不断经过的洒扫家丁。
兆惠纠结万分。
若强硬告知妹妹真相,他倒是无所谓,可妹妹既然被皇上看上了,纵有先帝圣旨,怕是往后也嫁不得好人家。
往后不得安稳嫁人,如今揭穿真相也是无用。
外面的人虎视眈眈。
看着妹妹单纯询问的眼神,兆惠牙齿一咬,两眼一闭,心一横,视死如归:“是真的。”
“可他不是皇上吗?”兰若手一抖,快到嘴边的糕点差点掉下去,哥哥这么大声做什么。
“妹妹你不知道,皇上惨啊!当年先帝不喜当今皇上,但却与太后恩爱非常。可百年之后,太后何去何从呢?”
“皇上是为了巩固太后的地位才会被改玉蝶,记在太后名下。太后只把皇上当工具,哪里会对他有真情呐!”
“富察氏百年荣光,皇后又是嫡妻,自然对皇位有所想法。”
这是人之常情,这点兆惠没说谎,只是没皇上说的那样荒唐,即便有皇帝允准,他也还是不敢。
太后擅权,皇帝不喜,他倒是可以多说两句。
“妹妹,皇上受各方势力桎梏,艰难的很,这些年实在是不容易。”
“就连乌拉那拉氏,皇上也是顾忌先皇与纯元皇后的情分从未亏待她,可她却如此跋扈,就是欺负咱们皇上心善。”
兆惠渐入佳境,把一个忠心臣子见帝王深陷泥潭却无能为力的形象刻画的入木三分,淋漓尽致。
那痛心疾首,恨不得以身替之的模样,连窗外监视的人都觉得兆惠将军真乃大才!
分寸啊,他兆惠,拿捏!
兰若此时还真分不清,一心以为是真的。
她最信任哥哥,更何况她从小被兆惠演到大,早就拜服在哥哥的演技下,哥哥说的肯定是真的。
“哥哥,往后你必得好好效忠皇上,为皇上分忧啊,他都这么惨了,咱们可不能落井下石,谨守为臣的本分。!”
兆惠:“……”
对不起了妹妹,哥哥对不起你的信任啊!
兰若只得这样宽慰哥哥,她是同情心泛滥不假,她甚至信奉以杀止杀,有怨抱怨,有仇报仇。
但是她又不是以卵击石的蠢货,既然那几家势力如此强大,那这趟浑水就不是他们乌雅氏能搅和的。
过耳一听,这话她问,她哥哥答,再不入第三人耳。
“可惜今日没能见到小鼻涕,我还怪想他的。”兰若忽然想起今日都未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