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瞪眼,看李原的表情很是愤怒。
“胡说!你个小小兵户懂什么!”
“我怎么可能算错。”
李原则是冷笑。
用手指着田亩册上,划给他的地块,一一核算。
“河边两块上田分别是三亩四分,以及四亩一分。”
“山边的四块下田则是两亩一分,两亩四分,三亩七分和一亩七分。”
“您给我分的,上田为七亩四分,下田为九亩九分”
“这些合计加一起,不过是十七亩三分地,可远不足兵户正丁所需的二十亩。”
“我入秋要缴给军堡的囤粮,可是要按二十亩算的。”
“这位先生,您是不是要在核对一下。”
说完,李原的目光冷冷的望着书吏。
苟书吏根本没有想到,兵户中会有人看穿他的把戏。
心中不由得有些不安。
村中以前的老书吏,也就是楚家姐妹的父亲在赤水河阵亡,这名书吏是今年从军堡中新派来的。
是军堡中一名都尉的亲戚,平日里贪婪成性。
他看东乡村新来的兵户大多不识字,也不可能懂得田亩计算。
便趁着新兵户入籍的时机,将田亩册搞的无比复杂,目的就是篡改田亩。
从这些新兵户身上挪出几十亩田为己所用。
这些田不但不用缴粮,还都是靠河的上田。
到时候书吏将这些田都佃出去,就可以美美的不劳而获。
村里的那些泥腿子自然是不懂这些的。
老村正其实也能看出些端倪,但他一个老头子也不敢得罪军堡都尉的亲戚。
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想这个李原,却是直接给苟书吏掀了老底。
书吏心中大怒,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于是指着李原大声吼道。
“你个小小的破落兵户,你敢在我面前造次!”
“你这是诬陷本书吏,我这里没你的田。”
“你若不服,有本事自己去军堡找上官申诉。”
普通的兵户,哪里敢找什么上官申述啊,被他这一吓唬,早就吓的不知所措了。
马上就会服软,乖乖的任他拿捏。
可这位李原却是个例外。
李原先是呵呵的冷笑,然后死死盯着书吏的眼睛缓缓的说道。
“这位先生,我若是去军堡申诉,可就不单单只说我的田亩数不足了。”
“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算学还算精通,刚才一直帮着您估算给兵户们分下去的田亩数。”
“不巧的是,刚才您给兵户们分下去田亩数几乎各个都是不足。”
“辅丁一人您最多分了八亩,则正丁一人您也不过给了十七亩。”
“要不要我把这个事,跟村中的兵户们好好说一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