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渡走在前面，沈言低头看着两人紧扣的十指，他总觉得秦渡好像比在京都时温和了很多。
那些被触碰到的枝干，在两人走过后，翠绿的树叶渐渐合拢了起来。
走了一小段路，便到了那处空地，这儿像是一个类似祭坛的地方，整个空地的上方已被神树的枝干覆盖住，倒是个纳凉盛地。
站在此处，那个味道似乎更浓了一些。
空地中间正摆着三具尸体，除了阿花夫妻俩，还有昨日死去的那个男子。
不同于民间逝者的穿着，此刻他们皆身着白色的粗布衫。
沈言远远打量着第一个死去的男子，从昨日到现在过去那么久了，可这人脸部竟没出现死者该有的面部凹陷。
他看向村长，“不知他们何时下葬？”
“我们村每一个自然死去的人都要送到圣族那边，由他们来送最后一程。”
自然死去？
那若非自然死去，圣族便不管了吗？
沈言动了动在秦渡掌心的食指，随后在他掌心写道，【看？】
秦渡松开沈言的手，两步走到尸体前，并蹲下观察。
村长欲阻拦，沈言忙拉住他，随后胡扯道，
“我兄长是个医痴，若是碰到个疑难杂症不让他查看一番，他能几日几夜的辗转难眠，村长你就让他瞧瞧吧。”
还不待村长说什么，秦渡便已转身返回，只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
村长无奈道：“这是神降下的惩罚，怕是公子也看不出什么，唉”
说完，他走到一侧，与其他几位村民商量着什么。
“好像是毒，但是有些奇怪。”秦渡蹙着眉，“就好像，那毒一直在他们体内，与他们一起度过了几十年，直至他们的身体再抵御不了。”
秦渡话音刚落，突然起了一阵风，随后头顶以及四面八方的树枝上传来奇怪的声响，上方开始簌簌落下黄色的粉尘，方才的味道变得更加浓郁。
沈言下意识靠向秦渡，抓住秦渡的肩膀一脸防备地打量着周围。
村长转身走来，解释道，“两位公子不必害怕，这是神树在听从神的号召。”
哈？
沈言皱着眉，看着上方原本被遮住的阳光此刻正一束束打了下来，那树叶竟然缩成一团！
这树的反应怎与含羞草这么像？
想到含羞草，沈言脸色微变，他拉起秦渡的手便往昨夜洗澡的小河方向跑去。
河边，秦渡外衫被扒掉，而后发冠也被卸下，他任由那只手在他身上胡作非为。
只缓缓开口道，“怎么了？”
沈言此刻已脱掉鞋子，高挽着裤腿跑到水中，他弯腰低下头，部分头发已经浸入水中。
气急道，“不想秃了就快点把头发上的东西冲掉！”
秦渡快速冲洗完便在岸上坐着，等了半天，见沈言还蹲在水里一遍又一遍的冲洗，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言摸着湿发，闻了闻，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他上岸，将两人沾满花粉的外衫踹到一边，面色凝重道，
“这鬼地方不能再呆了，不然咱俩也得变成秃子。”
秦渡蹙眉，“树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