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抬起手臂支在桌上，右手食指微蜷凑在唇边，大拇指无意识的摩挲着食指的边侧。
这秦渡怎么突然对他这么冷漠？
搞得他还有些不习惯。
“那个，我听说三十六郡朝觐日子要到了，这赈灾银的事你要不要先缓缓？”
秦渡抬起头，看着他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沈言咳咳两声，端起茶杯低眸掩饰情绪。
“就，我听闻这赈灾银背后往往牵连甚广，古来就有个说法，天高皇帝远，民少相公多。
盛南远离京都，当地的民生状况你们也只能从官员口中得知。若此事跟右相有关，那他就是树干，怕是地底下早已盘根错节。
据那两位来自灾区的人所说，当地郡守不仅不赈灾，竟还为防消息走漏大肆捕杀灾民。
不如你就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趁着此次朝觐看看那几位盛南郡守怎么说。再顺藤摸瓜，看看三十六郡到底有多少右相的同党。”
说完，迟迟没听到秦渡开口，沈言抬头看向他，却见秦渡正交叉双臂一脸淡笑，满是欣赏地打量着他。
沈言顿时只觉得脸颊有些发热，他皱眉低声道，“你笑什么！”
“本王只是在想，言言究竟是什么人。”
是啊，继那次他不小心说出自己是沈言之后，秦渡便认定他不是月不言，甚至接受他是异世魂之事。
一直以来，秦渡从未向他打听之前的事，而且除了当时在场的萧泽，好似也没其他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虽不知秦渡为何替他隐瞒身份，不过这样也好，毕竟月不言的身份疑点太多。
“言言与本王倒是想到一处了。”
秦渡说完，便又开始翻看资料，并在一张空白的宣纸上写下了几个名字。
如今右相这边秦渡已经开始调查，扳倒他只是早晚的事，沈言想到另一人，开口试探性询问道，“摄政王觉得杨太妃如何？”
“不如何，你若不想死的不明不白，本王奉劝你，与她相关的一切都不要去试图接触。”
秦渡说这话时语气平缓，没有警告也没有打趣，沈言一时之间猜不透他这话里的意思。
但是离宫前的那次碰面，他总觉得杨太妃也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
她的身份或者说她背后的势力，或许可以去找许清照打探一下。
“去哪儿。”
他方起身往门口走了一步，秦渡带着冷意的话语声便从背后传来。
【宿主，注意安抚。】
沈言脚下一顿，嘴角一压，有些烦躁道：“红楼。”
他听到秦渡放下笔的声音，听到凳子被向后推开的声音，听到起身布料的摩擦声，听到秦渡渐进的脚步声。
直至身后传来热意，沈言抬脚便闪到一侧，转身皱眉看向一脸怒意的秦渡。
“不允。”
沈言只觉得气急攻心，今日见秦渡行为举止有所收敛，他还以为将他上次的话听到心去。
顿时，他吼道，
“秦渡你到底有完没完！我是你养的狗吗？就不能给我一点自由？
我日日去红楼你让人跟着也就罢了，监听也就罢了，现在又想怎样，连去也不能去了是吗！”
秦渡转身，将桌子上的宣纸尽数收起，他全身散发着冷意，却笑着说道，
“看来，本王还是对你太宽容，此刻起，禁止出府。”
【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