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虎说:“师父,您说!”
罗宗沉思良久,说:“是非曲直当有公论,当今皇上并非中兴之主,因此我一直未将宝藏交给朝廷。皇上昏聩,听信贾似道谗言,纵容奸佞陷害忠良。太子无德,掳劫民女,纵情淫乐,甚至连朝中大臣家的女眷都不放过。于如深而言,大宋绝不是可以寄托之地。至于如何选择,我相信如深自有决断。”
罗宗面向莫如深说:“无论你如何选择,师父都不会怪你。有你这样一个好徒弟,好女婿,师父死而无憾。”
莫如深赶忙跪倒:“师父,不要说如此不吉利的话!有如深在,您一定会安然无恙,长命百岁。”
罗宗以手相搀:“如深快起来!”
罗宗趁扶莫如深的瞬间,压低了声音说:“拿回掌门之剑,保存好红缨的长命金锁!”
郑虎也听到了,但不明所以。
莫如深很震惊。掌门之剑在曹守仁手里,金锁就挂在罗红缨脖子上,那还是一个半边可以转动的特殊金锁。
困境之中,罗宗说了这两句话,可见这两件东西至关重要。莫如深没有说话,不动声色地轻点了一下头。
郑虎悄声问:“师父,你现在能走吗?”
罗宗明白郑虎的意思:“我能走路,却不能使用武功。有曹守仁和大量杀手在,即使我没有中毒,我们也杀不出去。”
莫如深劝郑虎:“二哥,忍耐一时吧,我们会有办法的。”
郑虎着急了:“我们现在身陷虎穴,一会儿如何答复李惟忠?”
莫如深说:“我有办法!”
听到莫如深如此说,郑虎这才放心了,他打心眼里佩服莫如深的才智。
他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在外面偷听的李惟忠越来越焦急,终于没忍住推门而入。
李惟忠问:“不知莫大人师徒商量得如何了?”
莫如深说:“蒙殿下不弃,如深却之不恭了。”
李惟忠大喜:“如此甚好!”
“殿下,如深有一个条件。如若殿下能够应允,如深自当风雨同路!”莫如深说。
“莫大人请讲!”李惟忠很兴奋地说。
莫如深说:“其一,师父中了软筋散,请师叔为师父解毒。”
说完,他把目光转向了曹守仁,曹守仁看着他,没有说话。
李惟忠说:“可以。”
莫如深冷冷地说:“我想让师叔亲口承诺小侄。”
曹守仁看看李惟忠,又看看莫如深说:“我答应你。我与师兄从小一起长大,当然不会见死不救。你放心吧!”
郑虎愤愤不平地说:“毒就是你下的,当由你来解!”
曹守仁瞥了郑虎一眼,一丝寒光掠过:“别这么没大没小的,好歹我也是你师叔。”
郑虎毫不示弱:“我师父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李惟忠急忙打圆场:“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如此。”
莫如深没在意他们说什么:“其二,内人尚在肖国栋府中,我必须回去,我在黑龙堂的身份必须保密。如果因为你们的失误,导致我内人,包括我的家人朋友出事,我必不能善罢甘休!”
李惟忠部下威胁道:“不善罢甘休,你能怎么样?难道我们会怕你吗?”
莫如深笑了,对李惟忠说:“殿下,您听到了吧?大家根本没把我当自己人!”
这句话很厉害,李惟忠有点挂不住了,打了手下两个耳光:“滚!再胡言乱语,就地正法!”
那个手下退下了,李惟忠满脸陪笑说:“莫大人莫怪,你是刚加入的,过去我们多有冲突,大家都要慢慢适应。”
莫如深说:“没关系,殿下能应允便好。”
李惟忠很慷慨地说:“我答应你,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莫如深说:“我毕竟是新人,建议殿下用人要疑,疑人要用。”
李惟忠的心思被揭穿,干笑了两声说:“就依莫护法!”
正在这时,大家听到了响箭发射上天的声音。
李惟忠急忙到外面查看,山庄四周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肖国栋手下的左吾卫对威龙山庄发动了攻势,大门很快被撞破了。
左吾卫与黑龙堂的属下激战起来。
曹守仁一翻三角眼,对莫如深喝道:“官军怎么知道了我们的下落,莫非是你告诉他们的?”
莫如深冷静地说:“师叔,拜托你用用脑子。如果是我带来的人,怎么会现在才发起攻击?”
曹守仁用剑一指他说:“威龙山庄如此隐秘,怎么会突然遭到袭击?”
莫如深不无讽刺地说:“师父已经化名罗宗,还不是被你找到了?你能从临安把我找到这儿来,就不允许别人找到你吗?你很聪明,别人也并非蠢货!”
李惟忠真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毫不惊慌,只是感慨道:“看来此处不可再用了。”
李惟忠下令道:“立刻组织突围!在新联络点集合!”
莫如深问:“新联络点在哪里?”
李惟忠笑答:“如有所需,我会派人联系你。”
说话间左吾卫已经杀到了跟前,所有人各自抵抗,顾不上说话了。
莫如深远远地听到罗红缨在呼喊自己,他看了看罗宗,内心很复杂。他本来可以借助左吾卫的攻击救下罗宗,可惜救下来也是枉然,自己根本没有解药,最终救下罗宗却相当于没救下罗宗。
罗宗也听到了罗红缨的声音,也明白莫如深的难处。
罗宗对莫如深说:“如深,一定要冷静!不要以师父为念!”
说完,罗宗与李惟忠一起向后院撤去,只带了几个人,完全放弃了大部分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