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奕民抬了抬手,示意黄卫州不要打扰。他仔细回想了刚才的事情。
那个年轻人是在背后推老妇的,可老妇不仅发现了,还迅速地躲开了,难道她能未卜先知?
想到这儿,温奕民喝道:“所有人立刻停止前进!军士们,把那对掏粪的老人围起来!”
黄卫州不解地问:“为什么?”
温奕民拔剑在手,说:“顾不得给你解释了!”
说完,他持剑向前,军士们也把那两个老人围了起来。
两位老人赶紧跪下了,连声向军士们求饶。军士们不为所动,只等温奕民拿主意。
温奕民持剑慢慢走到了两位老人面前,说:“抬起头来!”
两位老人慢慢把头抬起来,惊慌地看着温奕民。
黄卫州好像明白了温奕民的意思:“温大人,您不会怀疑——”
温奕民眼睛没有离开过眼前的老人,伸胳膊阻止了黄卫州继续说下去!他看看自己光秃秃胳膊,上面还用白布裹着。
温奕民咬着牙说:“你们是哪里人氏?”
老汉说:“城外的刘家庄。”
温奕民慢慢绕到了两位老人的身后,突然挺剑向老妇人后心刺去。有些军士发出一声惊呼,谁料想那老妇突然来了一个前滚翻,躲开了偷袭。
温奕民又挺剑向老汉刺去,老汉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根双截棍,向左一甩挡开了剑。
接着,老汉把双截棍向右一甩,打破了一个粪桶,从里面拿出一把剑扔给了老妇。
老妇立刻接剑在手,呛啷一声拔剑出鞘,周围闪起一道寒光。老汉把双截棍插在腰间,从粪桶里拿出一把刀,拔刀戒备,并把一个包斜挎在身上。
黄卫州这才明白了:“他们——他们——”不知是惊讶,还是惊喜,黄卫州有点语无伦次。
温奕民冷笑着说:“莫如深,莫大人,久违了!我找你好多天了!”
老汉和老妇拔下了假胡须和假发,果然是莫如深和罗红缨!
莫如深说:“温奕民,如此小小破绽都被你发现了,可见你有些真才实学,为何不能造福于民,却助纣为虐呢?”
温奕民满脸鄙夷:“莫如深,你已经陷入如此境地,有何资格在此教训温某!”
“难道你没有助纣为虐吗?我说错了吗?”莫如深问道,“你为什么追杀我二人,你不清楚吗?”
温奕民无话可说,蛮横地说:“不必多言!今日你们插翅难逃了!”
罗红缨喝道:“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温奕民一挥剑:“杀!”
军士及衙役一拥而上,他们武功虽然不好,但人数众多。温奕民只随身带了两名侍卫,一时间奈何不了莫如深和罗红缨。
莫如深知道不能恋战,向罗红缨使了一个眼色。罗红缨会意,边打边环视了一下周围,远处有温奕民及侍卫骑来的三匹马。
她向莫如深点了一下头。莫如深打退了眼前的两人,突然抛出一个布包,挥刀向布包砍去。
温奕民知道这是石灰粉,他吃过亏,于是赶紧提示:“众军闪开!”
可惜还是晚了,石灰粉向军士们洒去。军士们猝不及防,纷纷着了道,弃刀在地,双手捂眼,无力再战。
莫如深和罗红缨趁机上马,向西狂奔。温奕民带人骑了城门仅有的十几匹马,追了上去。
黄卫州急令手下的步兵都头去找马匹,随后再跟上去。
罗红缨策马奔腾中突然觉得一阵阵恶心,还有些眩晕。正在逃命之际,她不想有所耽误,咬牙忍了一会儿。
然而随着颠簸的继续,她终于还是没忍住,摔下马来。莫如深急忙下马查看,抱起了地上的罗红缨。
莫如深轻轻拍打着她的脸颊,又掐了掐人中,她终于醒了过来。
莫如深很着急:“你怎么了?”
罗红缨温柔地说:“没事。”
莫如深问:“你是不是太累了,否则怎么会摔下马来?”
罗红缨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深哥,我干呕已半月有余,有时会眩晕,月事——月事已经有两个月没来了!”
莫如深大吃一惊:“你——你是说——你有喜了?”
罗红缨点点头,没说话,却抱紧了莫如深。
莫如深真是又喜又悲。喜的是自己有后了,悲的是此刻正在逃命,很难护佑妻儿周全。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越近,已经能够看见追兵了。追兵自然也看到了他们,此刻已经无法用刀刺马屁股引开追兵了。
莫如深仰天长叹:“天灭我也!”
从来不信鬼神的他撮土祷告:“我莫如深自认光明磊落,希望苍天护佑妻儿周全,若有错,请让我一人承担,虽死无憾!”
罗红缨眼里泛起了泪花,握住莫如深的胳膊说:“深哥,你若死,红缨绝不独生。”
莫如深摇摇头:“不,任何情况下你都要活下来,保护我们的孩子,万不可轻言生死!”
罗红缨不知如何回应,答应不好,不答应也不好,内心五味杂陈。
说话间,温奕民已经带人赶到了,把他们围在了中间。
温奕民看看他们,有些诧异:“莫如深,你怎么不跑了?”
面临强敌,莫如深倒是十分冷静:“姓温的,我跟你们回去,可否放过内子?”
“哟!这倒新鲜,你居然求饶了!”温奕民更诧异了,“这样吧,你跪下,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