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深说:“你去忙吧。有事尽管找我和将军。”
他说:“下官告退。”张雨辰走远了。
莫如深起身告辞:“江兄,如深告辞了。”
江千里赶忙致歉:“府中今日太过忙乱,不适合留如深兄吃饭,改日江某一定宴请如深兄。”
莫如深说:“你我之间,何必说此虚文。如深告辞了。”
江千里拱手施礼:“府中之事还望如深兄放在心上,一切有劳了。”
莫如深回礼道:“那是自然。”
从指挥使府出来,莫如深直接回到了家。这几天,莫如深让彭超到五里庄,看看苏小婉,报个平安。
午饭后,他稍微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去大理寺当值。他路过一个街角的时候,看见围了很多人,人群中传出了阵阵狗叫声。
他分开人群,走了进去。本来还有人不满他往前挤,回身看到了他的大理寺官服,急忙退在了一边。
墙角有一条狗,站立不稳,精神恍惚,好像喝醉了酒一样。
一个很胖的女人拿着一根棍子,指着那条狗大骂:“谁家的野狗竟敢抢我的猪肉,老娘今天非得打死你,卖一次狗肉!”
只见那个女人没有穿长裙,穿着短衣短裤,系着围裙。围裙上有很多油污,看来应该是卖肉的屠户。
女人旁边还站着一个瘦弱一点的男人,那个男人劝她:“老婆,算了,跟一条狗置什么气。”
女人呸了一声,吐了男人一口,骂道:“你可真有钱,那是一斤猪肉,你说得轻巧。今天没人认这条狗,老娘非得把它杀了卖肉。”
说完,她向前走去。狗看到她过来,立刻发狂了,大叫不止。狗勉力支撑身体,后腿刚站起来,却又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莫如深几乎可以确认狗的身体一定出现了问题。
他走上前去,问:“这位大嫂,请问出了什么事?”
那个女人突然一回头:“你眼瞎了!这条狗——”
她看到背后站的是一个官员,马上住了嘴,急忙道歉:“大人恕罪!民女不知道是您!”
莫如深摆摆手,说:“这位大嫂,我是大理寺的,请问出了什么事?”
她气呼呼地说:“民妇周王氏,与丈夫一起开了一家肉铺,就在前面不远处。刚才这条野狗突然跑来,叼了一块肉跑了。我寻了半天,才在此地寻到它,肉已经被吃光。后来的事您都看到了。”
莫如深问:“这条狗站立不稳,呕吐不止,似乎吃了什么不合适的东西。”
周王氏脸上的横肉跳了一下,说:“大人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说民妇所卖的猪肉不干净吗?”
一旁的男人急忙扯了一下周王氏的衣服,压低了声音说:“老婆,我们走吧,不可与官家争吵!”
“滚一边去!你个窝囊废!”周王氏根本不听。
莫如深忍俊不禁,问:“这位大嫂,怎么说你是非要杀狗卖肉了?”
周王氏一把推开丈夫,把脖子一梗说:“正是。它吃了我的猪肉,就要赔给我。除非有人认这条狗,否则我绝不放过它。”
莫如深问:“请问大嫂,狗吃掉的肉值多少钱?”
周王氏说:“至少60钱。”
莫如深不再多说,从怀里拿出了100文铜钱,说:“这是100钱,请大嫂把这条狗交给我处理。”
周王氏见钱眼开,转怒为喜,接过了钱说:“原来这条狗是大人的,今后一定要把狗拴好了,万一咬到了人,都是大人的责任。”
莫如深不想与她纠缠,说:“噢,我知道了。”
丈夫在一旁拉她,她这才走了。
莫如深对看热闹的百姓说:“大家都散了吧。”
老百姓慢慢散去了,莫如深这才上前查看。这时,狗已经完全站不起来了,嘴里往外流着呕吐物,已经大小便失禁了。
莫如深拿出手机拍下了这些情形,并在附近查找起来。在不远处墙根的地方,他发现几块小磁片,上面还一些水渍样的东西。
那些东西并未完全干涸,看起来有点粘稠。莫如深拿油纸袋,把那些磁片放了进去。
这种油纸袋还是他做信州司理参军时让手下人做的,几年来这种习惯保持下来了,油纸袋是专门用来放物证的。
莫如深更在意那条狗,其死状竟与王小六如此相似,这引起了他的极大兴趣。
正在这时,临安府的衙役经过这儿,他们一眼就看到了莫如深。他们都曾是莫如深的属下,赶忙过来给莫如深见礼。
张头说:“莫大人,听张大人说您回来了,我们都很想您。属下给您见礼了。”
莫如深笑着说:“老张,罢了,我们都这么熟悉了,何必客气。”
张头问:“莫大人,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