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奇怪了,在青竹县审理恐怕也是这个结果,他们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把史汲卿押回去审呢?”莫如深百思不得其解。
罗宗淡淡地说:“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郑虎说:“难道他们会作弊?”
彭超当了十几年差了,他比较肯定:“很有可能。”
当夜大家睡得很晚,吃饭聊天到了接近三更天。莫如深没少喝酒,躺到床上后很快进入了梦乡。
突然,手机响了。他一激灵,从床上坐起来。手机不是没电了吗,怎么响了?抬头一看天已经大亮了,难道这是一个长长的梦。他看了一眼手机,来电话的是责任编辑蓝蔷薇,他急忙接了起来。
蓝蔷薇说:“何在,你怎么回事?你的小说已经断更一个多月了,你打算结稿吗?还是写不出来了?这一阶段,你也没有跟我沟通过。”
“何在!对,自己叫何在,这么长时间了,终于知道自己叫什么了?”他内心一阵狂喜。
“喂,喂,何在,你在听吗?”蓝蔷薇听他没有回应,有点着急了。
何在赶紧回应:“在,在,我在听。我会尽快更新。”
蓝蔷薇说:“好吧。你尽快吧!”
挂了电话,何在有点茫然失措,不知道是喜是悲。自己终于回到了现实生活,但不得不面对生活的困境。作品不温不火,甚至不足以养活自己,更谈不上结婚买房了。
在梦境中的南宋,自己除了不记得名字,还算一个受人尊敬的人。县尉的官职虽然不大,但也能为老百姓伸张正义,这让他感受到了生活的意义。
何在心想:“一个多月没更新了,从前每天都要更新的。自己是在睡觉,还是真在南宋?”
他朝自己脸上打了两下,有点疼,应该是真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在他努力求证梦境和现实的时候,感觉到有人推他,力量很大。他没站稳,向前摔倒了。
他睁眼一看,眼前是床铺,有枕头,有被褥,竟然是在床上。他愣住了。
又有人推他,耳边传来一个声音:“老三,莫县尉,你醒醒!”
莫县尉!自己还是莫县尉,难道还是在南宋?他起身一看,床边站着满脸焦急的郑虎。
郑虎一看他醒来了,这才放心:“哎呀,老三,你总算醒来了。出事了!”
他刚才还觉得自己是何在,醒来却发现仍是莫如深,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仍旧困扰着他。顾不上想那么多,他赶紧问:“二哥,出什么事了?”
郑虎说:“许主薄死了。”
莫如深很吃惊:“主薄许永年死了。怎么死的?”
“不知道。赶紧走吧,吴大人正等着你呢!”郑虎很着急。
“走!”莫如深急忙穿上衣服,出门了。他一看天还黑着,看来刚才的事情只是一场梦。
莫如深一边上马一边问:“许主薄在哪儿出事的?”
郑虎说:“在浴肆里。”
莫如深没听明白:“什么地方?什么四?”
郑虎解释道:“是浴肆,就是大家沐浴的地方。”
莫如深明白了:“公共澡堂。”
“公共澡堂?是什么?”郑虎问。
这回轮到莫如深解释了:“就是你说的浴肆,我们那个年代叫公共澡堂。不管这些了,赶紧走!”
两人拍马出了门,直奔全县唯一的浴肆“清净阁”。这一个月来,他已经学会了骑马,是郑虎教的,不会再呕吐了。可是,刚完喝完酒,马上骑马,还是很恶心。他给自己定了规矩:喝酒不骑马,骑马不喝酒。
清净阁已经开张五年了,生意兴隆,顾客盈门。如今出了人命案子,死的还是县衙的官员,老板战战兢兢,不能自已。
吴正清已经等在门口,见到莫如深来了,走了几步,迎上前去。
吴正清说:“莫县尉,你终于来了。本县竟发生如此恶性案件,本县就仰仗莫县尉,希望你尽快查清案件,好让我对上官有个交待。”
莫如深急忙还礼:“吴大人,这是卑职份内之事,卑职一定尽力。”
吴正清说:“有劳了。”
莫如深问:“是何人报的案?”
老板颤抖着说:“是小人。”
莫如深作了安排:“彭节级派人把这里包围,所有在这里沐浴过的人未经允许,不得离开。郑节级在此地找一处僻静所在,待我一一问话。”
他又说:“请吴大人立即申请其他州县的官员或仵作复检尸体。”
仵作问:“为何要请其他州县的官员或仵作,莫非大人不信任我等。”
莫如深说:“大家误会了。依照宋提刑所着《洗冤集录》所言,我等皆与死者相识,恐有作弊之嫌。宋提刑又讲:狱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等到其他州县的官员来此地检验最快也要几个时辰,案件的初情已经发生了改变,于破案不利。因此,我才决定我等初检,并且尽快请与死者无涉的官员复检。”
仵作深施一礼:“卑职等心悦诚服。”彭超立即派了一名衙役回县衙禀报,传达莫如深的建议。
莫如深说:“封锁浴肆,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