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毅很轻松便抓住了他们，将一个幸存者给送进了嘴里，向毅此刻身体里那残存的一丝意识被唤醒后。
也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动作。
他的心理抗拒，但是身体对于食物的渴望是很诚实的。
对于自己吃人这种事儿，他是很难接受的，末世最开始，他不相信人会是天生的坏种。
就像他当初和向榆打的那个赌，他赌自己不会变成向榆的样子，甚至对于当初向榆徒手杀人的动作，他就像是在看一个罪犯。
但末世经历的这几年下来，他的手上也沾了不少血，哪怕一些人因他而死，他最终变成了自己当初讨厌的模样。
但即使是那样，他也坚守着心底的底线，吃人，和随意杀人，这两件事他一件都没有沾过。
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但他能察觉到自己的动作，这才是最让他感到痛苦的。
他不想这么做的，他一点都不想。
双膝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那没有瞳仁的漆黑眼眶，缓缓流出两行黑色的血泪。
手掌用力间捏死了一个正在尖叫的幸存者，向毅将头埋进手掌当中，伸出舌头舔舐着掌中的血肉。
一边舔舐那血泪不断的流着，他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嘴里却发不出一点音节。
他嘴里咀嚼着幸存者，头缓缓朝着向榆的方向叩了下去，三人几乎是一瞬间便明白了他的动作。
向毅在祈求向榆杀了自己，他宁愿死掉，也不想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更是不想变成以人类为食的怪物。
即使头颅不断地磕着，但他手里捻着的幸存者还是不断地往嘴里送去。
“向……，杀…… ，”怪物嘴里艰难地发出两个音节，此时四周想要活着的幸存者都已经跑远了。
向榆拿出刀柄，长刀弹出后，便朝着怪物的身上划去，但刀刃也只是在怪物身上留下一道小口子。
根本就起不了实质性的作用。
“用氧气瓶试试，”赵立新出声阻止道，向榆也正有此意，而此时身为怪物的向毅。
也完全没有一点挣扎，他依旧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只求能够快点结束他的生命。
鲁二心中已经猜想到了这些怪物的身份，心中隐隐带着些不忍，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向毅，张嘴……，”向榆在下方喊道，向毅秉承着身体对食物的渴望，将嘴巴张到最大。
顿时四周传来砰砰砰砰的声响，那些携带着氧气的氧气瓶瞬间便掉进了他的嘴里。
向毅立刻便将嘴里的氧气瓶，混合着血肉并咀嚼起来，氧气顺着食道缓缓进入身体。
那种仿佛被灼烧的痛感传遍全身，察觉到身上的变化，向毅面上带着满足之色。
身体也仰躺着倒了下去。
“怪物倒了，怪物被打倒了，”一部分幸存者看着眼前的景象，直接欢呼起来，这些吃人的怪物居然也能被消灭。
躲藏在地下室的幸存者，远远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哪怕是看着怪物已经倒下了。
他们依旧不敢从地下室里出来。
氧气迅速在怪物的身体内作用起来，肠道迅速溶解，怪物的整个身体从内部开始腐烂。
而向毅在此时也是剧烈咳嗽起来，一口又一口黑色的脓血喷出，他双眼看着被灰雾笼罩的天空。
没想到自己最终的下场会是这个，身体上那股腐烂的疼痛他已经麻木，扭头朝着向榆的方向看去。
这一刻他仿佛真的看见了向榆，“抱歉，后来我一直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也许最开始，你真的是对的。”
他仿佛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说话已经是有气无力，不过自己的生命能被她给结束，也算是有始有终吧。
毕竟是自己当初欠她的。
“大奶奶之前就给你求过情了，我并不恨你，”向榆回应了他的呢喃。
也许是向榆提到了大奶奶，向毅面上现出怀念之色，当初他们一家子都跟着救援队离开了。
大奶奶年纪大了，路上带着行动一点都不方便，可以说大奶奶当时是被他们全家给放弃的。
他当时拥有雪地车，完全可以把大奶奶给一起带走，但考虑到诸多因素，他们当时真的就听了大奶奶说的那些话。
让她在村子里等死，而且最主要的是，十几袋大米，他们当时只给老人留了小半袋。
眼下听着向榆说的这些话，没想到直到他们离开，奶奶都在为他们考虑。
不然按照向榆睚眦必报的性子，之前在菌种森林里遇上他时，就应该直接了结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