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死不死,方才劝关阳林留下几个女人的副官,是个极有作战经验的老兵。
他几乎本能的冲向了关阳林的福特汽车,发动车子就往龙椿所在的方向追去。
龙椿出军营的时候,还很是松了一口气,可当她听到身后传来的引擎声后。
她又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完了。
她买这车的时候人家就告诉过她。
“这车一个钟头能跑六十里路呢!快极了!”
他妈的。
早知道买个黄包车了。
龙椿无奈的想。
关阳林从热河医院醒来的时候,先是见到了一个满面尴尬的女医生。
这女医生戴着一个矮矮的白色卫生帽,整个人看着像颗洁净的棉花糖。
她看着他支支吾吾,迟迟说不出一句话来。
关阳林拧了眉头,心下知道自己在昏迷之前是中了冷枪的。
他微微张开干燥的嘴唇,对着女医生问道:“我伤到哪里了?”
女医生闻言脸一红:“呃我不是您的主治大夫,等马丁医生来了跟您说吧”
一刻钟后,人高马大的洋人大夫马丁医生就来了。
这位马丁医生十分通晓中文,只是咬字不大准确。
他越过给关阳林站岗的勤务兵进了病房。
一到床边就道:“哦,光军座,您醒了!”
关阳林死鱼似得躺在床上,隐约觉得下身有些不适,却也没有多想。
只是对着这位叫他“光军座”的洋人医生问道。
“我伤到了哪里?”
“您的下体受伤了”
关阳林拧着眉头愣了一瞬,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我的什么受伤了?”
马丁医生对于关阳林的问话颇有耐心,他拉过一把凳子坐在病床边,轻声细语道。
“光军座,我知道这件事对于男性来说格外的不可忍受,可是事已至此,枪伤之下还能活下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关阳林怔怔的。
他伸手去摸自己下身,发觉那里几乎麻痹的没有知觉。
可在这份没有知觉里,又莫名夹杂着一点心理上的疼痛感。
关阳林不可置信的又摸了一把,随后又想起了什么似得,僵硬的停止了动作。
马丁医生就这么看着关阳林自己给自己“看病”。
许久后,他又有些不忍心的安慰道。
“光军座,让您受伤的那颗子弹是贴着您的大腿根部过去的,您的生理功能并没有受影响,只是那方面的能力”
马丁医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关阳林就扭过头去躺着了。
他知道这医生的意思,他的意思就是说,这一枪把他打废了。
关阳林垂下睫毛,不想和任何人讨论自己的性能力。
他觉得厌烦,也觉得自卑。
这自卑由来已久,并非是从今天才开始。
他冷冷的:“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马丁医生原以为当自己说出病情后,这位光军座会崩溃的大喊大叫。
却不想他居然会冷静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