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梦之一撇嘴:“不要回去呀!家里现在连马桶浴缸都没有!我怎么住啊?”
白梦之脑子里还残留着她妈说话时的语气。
她挪动了两步,走到了血气冲天的床边。
她妈死的很惨,头和两只手都被人剁下来了。
被剁下来的两只手掌里,还扯着一只绣了牡丹花的荷包。
这个荷包,白梦之认得。
这个荷包是她给她妈的,那里面装了五万块的支票,是她给家里用来稳住生意的钱。
她妈没有用这笔钱吗?
白梦之低下头去,看着死不瞑目的她妈,还有脑袋滚到床角的她爹。
她伸手拿过那只血色的荷包,淡粉色的里衬上,用红线绣着一行小字:小宝的嫁妆。
白梦之吐了。
她趴在爹娘的床边,几乎要把心肝脾肺都吐出来。
她吐的脸都变了形状,一双美而圆的星眸,此刻正争先恐后的流出眼泪。
她吐的嘴里都是苦水,鼻腔里也满是秽物,就连脑子都跟着一抽一抽的疼。
这一夜,白梦之过得很混乱。
她直觉自己叫了很多声妈,但却没有一声得到回应。
翌日清晨,冷雨绵绵。
龙椿从酣畅的睡眠里醒来,肚子饿的咕咕直叫。
她是个从不赖床的人,即便窗外的雨声,正搔首弄姿的诱惑她再睡上一场回笼觉。
她也还是毫不领情,大大的“哈!”了一声后,龙椿一个鲤鱼打挺就起了床。
她快快的洗漱,又给自己换了一身全黑的衣裳。
外套是一件短打的洋式飞行员皮夹克,内里则配了件棉麻料的白衬衫,脚下仍是轻便的军式短靴。
龙椿出门之前,见妆台上有小柳儿用的雪花膏,就也给自己搽了一点。
仍是小猫洗脸的姿势,一下一下的,将整张脸都抹的喷香。
这两天已经到了深秋,北平天津都是风沙大的地儿。
早几年她不管这些,由着一张脸被秋风吹的蜕皮。
直到觉得疼了,才去找杨梅要一点东西抹抹。
如今杨梅走了,她就改用小柳儿的了。
想到这里,龙椿有一点难过,但她没有难过太久,因为肚子实在是饿了。
龙椿香喷喷的拉开房门,刚要走出去。
就见韩子毅合衣坐在她房门口,怀里还抱着那个手表盒子。
“嗯?你怎么”
龙椿拉门的动静不小。
韩子毅从睡梦中惊醒后,先是迷茫的看了一眼四周,之后才想起来自己昨晚没回房睡觉。
他扭了一下脖子,浑身酸疼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醒了?”
龙椿不明所以的一点头。
“醒了,你睡这儿干嘛?看大门?”
韩子毅见她神色如常,心中居然有点失落。
他垂下睫毛,难受的一捏眉心,想着该怎么解释昨晚的事。
然而他这头儿有功夫沉默,龙椿那头儿却等不及吃饭了。
龙椿拧眉头:“你有正事儿没有?没有就起开,别耽误我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