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继续在前面带路。
又走了一个上午，遇到的树木更加茂盛，只能见到一些从树叶之间洒下去的零星阳光。
黎岁本来还想问，这里面有没有能吃的果子，可看到他的脚步停下，“怎么了？”
“有人。”
话音刚落，枪声就响了起来。
她飞快往旁边一躲，靠向他，“多少人？”
“十几个，小心。”
黎岁悄悄探出头，发现是一群身手都很不错的人在抢夺东西。
她懒得管这种事情，免得又像昨晚那样，引来麻烦。
她指了指旁边的路，示意霍砚舟走这里，可他站在原地没动。
“怎么了？”
他嘴唇微微抿了抿，“我就是想走那边。”
黎岁挑眉，总感觉他好像知道要去什么地方，而且非常的执着。
“好啊，那就绕过去。”
她刚说完这句，子弹突然射在他们的脚边。
刚刚还在对峙的两拨人，发现这里出现了第三方之后，竟然一瞬间开始合作了。
黎岁拉着霍砚舟就往前面跑，她一边躲子弹，一边问霍砚舟。
“带路啊，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他们躲闪的速度很快，有时候脑子反应不过来，但是身体已经率先做出动作了，就像是下意识的反应一样。
往前跑了大概三公里左右，黎岁看到了一颗树。
这棵树上有很多颗子弹，已经嵌进了里面，现在只能看到一丁点儿痕迹。
她站定看了好几秒，才觉得奇怪，为什么她会一眼就觉得这是子弹嵌进去了呢。
而且看这个痕迹，应该很多年了，树干和子弹都已经融为一体了。
她抬手刚摸上去，脑子就疼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之前的那些片段。
就是这样的雨林，凶险异常，她在里面拼命求生，最后关头中毒了，眼睛看不清。
后面是谁来救了她来着？
那些片段实在飞得太快，她的指尖瑟缩了一下，连忙收回来。
霍砚舟站在她旁边，张嘴刚想问，就听到她说：“我好像想起来了。”
他的嘴角弯了弯，“嗯”了一声。
黎岁却不说话了，因为她想起的那个模糊人影，不是霍砚舟。
她那个时候为什么会来这里？
虽然猜到以前自己肯定做了很多事情，但贸然来这种地方，肯定不是什么只会追在男人身后跑的舔狗。
她以前到底都做了什么，那个印象里模模糊糊的影子又是谁。
她深吸一口气，“这里我来过，那个时候有人救了我，后面还发生了一些”
她捂着自己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
雨林里的空气湿热，让人很不舒服。
霍砚舟摘过旁边的一片巴掌大的叶子，为她扇风，“痛就别想了。”
黎岁闭着眼睛，靠在树干上，额头上都是汗水，“让我缓缓，最近总是这样，睡觉也不安稳。”
那些纷杂的记忆在脑海里窜来窜去，眼前像是很快又出现了那片废墟，她在崩溃的找着什么，身后有人在劝，她不听，执意要继续往前面去找。
“岁岁？”
“岁岁！”
黎岁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靠在霍砚舟的怀里。
头顶的夕阳在枝叶斑驳里洒下来，她闭上眼睛，“这里我确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