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晖转过头来，低声道：“把我放前边路口就行。”
前边的保镖愣了一下，抬头扫了眼后视镜，却从季川一贯平静的脸上读不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车子眼看就到了路口，保镖不着痕迹地把车速降低。
许晖动了动身子，双手攥紧掌心，出声道：“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以后，你但凡有能用到我的地方，我当牛做马报答你。”
这种话说了等于白说，他是大律师，是声名赫赫的季家大少，他有什么地方能用到她？
就像三年前，他把她从大牢里捞出来，她不过也只是跟他说了声谢谢而已。
他转头，目色平淡地看着她。
车子慢慢停稳了，许晖抬手去推车门。
“不是要报答吗？”
他嗓音极淡。
许晖手指在车门上蜷了一下，她朝他扭回头，他的脸半干半湿的，眉眼显得更加清冷，面料上乘的西装被雨水浸泡之后早已软塌下来，然而他身上那份矜贵自持却丝毫不减。
但她脑海里，突然想起蒋士达趴在血水里的那个画面，血腥气在潮湿的雨夜不断发酵。
她心里提了提，试探着问：“你想我怎么报答？”
“开车。”
这两个字他是冲着前排保镖说的。
保镖一脚踩了油门，车子原地提速。
车子停到他家的地下停车场，许晖两只手心已经攥出潮-热的汗。
保镖下了车，开了后座的车门之后，便很有眼力见地告辞了。
许晖眼睁睁看着保镖大步离开，心底突然没了着落，她语气一慌，“你想让我做什么？”
他像是没听见，抬脚下了车，绕过车尾，拉开了她这一侧的车门。
许晖屁股粘在车座上，仰头看他，心底一着急，把憋了一路的话问了出来：“你是不是有女朋友？”
他视线稍稍一沉，“有怎样，没有怎样？”
她回得很直接：“如果没有，我可以跟你上去，如果有，就算了。”
他敛了下眸子，把脸侧到了一边，许晖看不到他脸上是什么表情，正焦灼着，他突然弯下腰，手臂伸进车里，下一秒，她整个身子一轻，再次被他抱了起来。
喉咙差点挣破出声，许晖狠狠压下那股剧烈的悸动，低着头，看向别处。
他抱着她一路进了电梯，出了电梯，直接进了家门。
这里跟上次带她去的那套房子差不多，无论是房子面积还是里面的格局大同小异，充斥着一种淡淡的冷感。
一进门，他就松了手，许晖踉跄了一下，双脚触到厚实的地毯。
他扔了双拖鞋到她脚边，是双男士的，她赶紧穿上。
他已经换了鞋迈步往卧室的方向走了。
许晖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她在玄关的位置站了一会儿，看见他折返回来了，他把身上湿透的西装外套脱了，里面的白色衬衣湿哒哒地贴裹着他左右两块厚实的胸肌。
许晖马上垂下眼，眼前突然多了件衣服，也是件白色的衬衣。
“洗洗换上。”
许晖抬不起眼来看他，只觉得那件衬衣，白得刺眼。
她犹豫了两秒钟，伸手接了过来。
“淋浴间在那。”
他抬手给她指了指。
许晖默不作声地往陌生的房间里走，脸上的刺痛感似乎加重，火辣辣的像烧起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