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奇,这个时间你居然会来见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昏暗的殿堂之内,黯淡的烛火微微摇曳着,室内有一股接近于檀香般的味道,掩盖着稍显腐臭的腥味。
衣不蔽体的女人们脸色苍白,却表情异常愉悦的倒在角落里,吸食着特质的毒品,瞳孔发白,身体颤抖着,精神却仿佛正在享受无上的欢愉。
“迪奥,我打算接受【箭】的试炼。”
“想通了吗?普奇,终于打算成为我迪奥的同行者了吗?”
“为了抵达天堂,经历【试炼】,是必须的条件。”
路平安用平淡的口吻述说着,瞳孔中却闪烁着如同普奇一般的狂热之光,“人类作为生命,与其他生物最大的区别,便在于拥有思考和思维。”
“所以,人类存在着善恶观,并衍生出伦理观,价值观,以及……世界观。”
“这是现代社会给人类本身的思维施加的枷锁,用佛教徒的说法,足以称之为【明镜惹尘埃】,心思无法至诚至纯的奉献信仰。”
“但,【箭】的试炼,是一个捷径,能够让人窥探自己内心最深处的一面——”
“迪奥,我想窥见真实,我的内心究竟是什么样的光景,又会显现如何的力量,我究竟在期待什么,会因为什么而感觉到幸福呢?”
身材壮硕的男人从阴影之中慢慢走出,如板块一般紧紧维系在一起的肌肉,宛若无数次打磨过的艺术品一般,散发着几近如玉一般的光泽,傲人的金发在摇曳的烛光之中,闪烁着丝丝缕缕的光辉,他站到路平安身前,酒红色的瞳孔注视着他,带着宛若野兽一般的强烈侵略感。
从他的身上,无时无刻不在传递出作为猎食者的感觉,将人类视为猎物,食物的怪物——
他是吸血鬼。
不死者。
以人类的血液为食之物。
“你在害怕吗?普奇,害怕着我迪奥,害怕着我作为吸血鬼的一面?”
他的唇角还在缓缓滴落鲜血,路平安透过他的存在之力,可以窥见到他走出来的床榻之上,还有一簇存在之力正在缓缓衰弱。
“迪奥,你觉得人类与神明之间的差距在于哪里?”
“力量。”
“是敬畏、恐惧以及崇拜。”
路平安仰起头,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吸血鬼,缓缓回答道,“因为敬畏,才会不敢挑战神威,若无敬畏,人类与神明,便处于一条平行线上。”
“正因为存在区别,才会存在上下之分——”
“立于人上,便是神。”
“有趣,普奇,你这是在说我迪奥,便是你所认可的神明吗?因为你在害怕我,敬畏我,并崇拜我。”
金发的男人露出了愉快的笑容,他缓缓划开手腕,流出殷红的鲜血,抬起在路平安的眼前。
“那么,普奇啊,我允许你,与我一般,成为不老不死的神明。”
“不老不死。”
注视着缓缓滴落的鲜血,路平安丝毫不为所动,他的目的并非是成为吸血鬼这种缺陷异常明显的生命体,他觊觎的是迪奥身上真正的力量。
替身。
他的麾下有一个年迈的巫婆,名为恩雅婆婆,此前不久,从一个名为狄亚波罗的男人手中以高价购买了五支【箭】。
路平安自然知道,这几支【箭】将是jojo系列之中,后续三部作品剧情产生的源头。
杜王町的杀人鬼事件。
意大利的黑道组织反叛事件。
以及美国监狱之中的罪犯逃狱事件。
都和【箭】的力量逃不开干系。
“无限的生命,并非是所追求之物,迪奥……”
“我个体的力量,太过渺小,即便是不老不死,也无法跟上人类的速度,即便我能觉悟自身,但人类仍然沉溺在愚昧与虚幻之中,若是无法拯救世人,我的灵魂,也必然会在悠久的岁月中腐朽,忘却自身的初心吧。”
“有限的时间,能让人随时警惕,产生紧迫感,不会忘记自身的觉悟和目标,对于圣职者而言,不老不死的试炼,太过沉重了。”
金发的男人听着神父的回答,注视着自己滴落的血液,许久,缓缓开口道:
“上个世纪到这个世纪,唯一拒绝我的好意之人,只有你,普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