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朱氏手上的动作都停住了,她是知道二弟家是弟媳妇管的家。
家里3个儿子忙完地头的活计,他们的三叔都会给几人找活计。
2个女儿托她们三叔的福早早就学了绣花,8、9岁开始就给镇上的绣坊做帕子、荷包。
她家里这些年给4个儿子都娶上了媳妇、盖了屋,还能攒下快三、四十两的银子。
小叔家大事也只办了一件,那么手上银子绝对不会少于百两。这会咋地听着那么不对劲儿。
“没,我问她银子还剩多少?她没说,我以为她难受说不出口,没想她愣是瞪着我快半个时辰才咽气!”
“这这这……”
谢朱氏也惊呆了,半个时辰就是用手指也可以指千百个地儿了。
不想交代就是没咯,这会儿她倒是想通了谢鸣为啥会如此冷淡了。
小叔家还有4个孩子没成亲,这要是没了这笔钱,简直不敢想接下去怎么操办几个孩子的婚事。
“这些年除了老大娶了婆娘,后面还有2个娃儿要说媳妇了。大丫、二丫也要说婆家了,她怎么不给几个孩子想想!”
“老二啊!你别急,说不定银子还在屋里,这样吧!等明个儿天亮了,我们一道儿好好找找!”
谢朱氏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快亥时了,嫂子等会儿和大哥早点儿回去!”
谢鸣没接话茬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晃晃悠悠的往屋里走去。
谢朱氏同情的看着他,心想若是那弟媳不知好歹的对不起谢家,那不管小叔子做啥决定她都得把家里老头给压服了。
没错!谢鸣把那些话跟大嫂说就是不想跟他亲大哥争论。
谢留地什么都好就是粑耳朵,别看他敢在外边对谢朱氏吆五喝六的,其实怕媳妇怕的要死。
大嫂明理也知轻重,谢鸣当然乐意把事情托付给她。
谢鸣家在村里的人缘还是不错的,第二日就有不少村里人来吊唁。
来人拿个一刀纸或几根白烛就算是个人情了,负责记账的是连夜赶来的谢留山。
尽管他对小妹没啥好感,但毕竟是二哥家的事,他还是火速带着媳妇许铜铃和孩子回来了。
此时坐在四方桌前的谢留山,也时不时把眼神落到坐旁边的谢鸣身上。
谢鸣喜不喜欢小妹别人不知道,他可最清楚了!
要说自己是最不喜欢小妹的人,那排他后面的就是二哥。
可如今看谢鸣失魂落魄的样子,谢留山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懂了。
看不懂哪止他一人,村里人也有人看不懂的。
但年长的人就不一样了,那些人赶紧叫了谢鸣相熟的老兄弟坐那边去宽慰。
生怕他没了生气就这么萎靡下去,一走了之。
谢朱氏瞪了一眼灵堂里躺着的人,又把自家老头拉到旁边:“昨个事情怎说?”
“能咋滴说,那银钱到底在不在家里还说不定。”
“你就偏袒着吧!二弟要是没找着,你可别给我犯糊涂!”
其实两人昨晚就有了猜测,家里孩子没花着、夫妻俩没花着,那弟媳又没个相好的,那钱八成是送去给娘家人了。
“这事真不好弄啊,事情做绝了几个孩子以后怕是艰难哩。”
谢留地担心弟弟火大把女人给休了,孩子要是有个被休弃的娘,后面的婚嫁会难上加难。
“爹娘真真是养了头白眼儿狼,看把二弟给难的,才一天就比你老了几岁不止。”
“你让大丫、二丫多看着他们爹,哎!”
谢留地也不知怎的是好,背着手往自己家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