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也没放多少冰块,怎么冻的他牙龈都疼。
段景樾翻了个白眼儿:“你是真不怕死。”
梁千野一脸蒙愣,看的沈津失笑,索性聊起别的。
在座都是一个小圈子的,话题也没什么忌讳,一群人嘻嘻哈哈,唯有贺敛始终抿着薄唇,那漫不经心的目光一直落在不远处。
姜郁跟贺知意坐在一起,或许是贺家门风正,贺知意的小姐妹圈子也很干净,听说了她的情况,还特地教她怎么摆棋。
话音温温柔柔,不难听出哄小孩儿的意味。
姜郁习惯了,而且她也能看出来,这些女人虽然关系好,但中心点还是在贺知意身上,谁让这人是贺敛的妹妹。
还有人话里话外,想让她找贺敛帮个忙,但贺知意连赢两局,完全在兴头上,根本没听出来。
那个红发女人触及到姜郁看来的目光,收起尴尬的笑容,不耐烦的别开脸。
贺敛果然是所有人心目中的登天梯啊。
姜郁不自觉的回头。
又和贺敛的视线对上了。
“……”
真就一直盯着自己啊。
怪不得她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不过说来奇怪,这艘客轮很大,三层的休闲区域更是坐满了人,但偏偏贺敛他们那里像是隔了一道天然的屏障,谁也不敢过去。
但人不动,却依旧是目光所及。
周围寒暄的宾客想巴结,又都不敢巴结。
‘啪嗒’一声,姜郁把脑袋缩了回来,帮贺知意捡落在地上的棋子。
贺敛这才慢条斯理的收回视线,接过段景樾递来的酒杯,抵在薄唇边轻轻的抿了一口,随后不禁失笑,惹得杯中酒液都在荡漾。
小傻子。
想干大事。
就这点儿胆量可不行。
段景樾被他笑的有点儿发毛:“舅,你看什么呢?”
贺敛伸手,却避开了姜郁,指了一下不远处的中年男人。
众人回头,韩时认出来,是江谷区一个炒地皮的,叫徐凯南。
他今天能到船上来玩,还是搭了他爸的关系,送了不少礼,而且听说就是冲贺敛来的。
“二哥,那徐凯南好像在这儿转悠半天了,叫来聊聊?”
贺敛:“我和他有什么可聊的。”
韩时解释:“他手里有一块地皮被谢家看上了,他不想出,结果谢轻舟天天派人到他家门口晃悠,吓得他连报警都不敢。”
段景樾:“怎么着?想让我舅出面帮他摆平?”
谢轻舟做的恶心,但终究没来硬的。
何况徐凯南干这行当,本身也不正。
梁千野接过话茬:“这怎么能叫帮,这摆明了是利用,那个姓徐的就是想利用贺谢两家的梁子,让二哥替他出头而已。”
“是吗?”
贺敛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迟钝,像是老年人耳聋一样扬高了声线,把三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拽了过去。
“又有人想利用我?”
他一大声,四周的说话声顿时小了,不约而同的看过去。
姜郁更是背脊一麻,小手抓着棋子,半天没放。
稳住!
姜郁,稳住!
他说的是宋雪妍!
别总是一惊一乍的,那你就成真傻子了!
结果贺知意大大咧咧的转头看过去,隔着老远质问他哥:“哥!你扯个大嗓门说什么呢?谁要利用你?”
贺敛盯着那个窝坐在妹妹旁边,跟包子似的小人。
纤薄的脊背僵硬的像是刚晾干的水泥板,他等了好几秒才看向贺知意,口吻悠哉:“没事。”
“啊?”这回轮到贺知意耳背了。
贺敛起身,大步走去卫生间的方向,路过小姐妹圈时,他将西装外套脱下来罩在姜郁的身上,憋笑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