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面容不似从前一般清涟灵动,但并不妨碍他认出她来。
好不容易再遇见她,谢凛愿将自己所有的温柔深情都付诸于她。可是她却一点没有如自己般欣喜的神色,反而是一举一动都在惹怒他。
她神色漠然地要他娶离川,他才一时气急,强行占有了她。
谢凛想着,若这不是一场梦,他也会做出这梦境里一样的事情。
可明明,救了自己的人就是离川不是吗?
这梦境如此古怪,所以在他不自觉的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心心念念之人,并不是离川。
谢凛眨眼的功夫,想了许多许多,忽视了身旁的言清,以至于言清心虚的神色他都没有捕捉到。
“殿下,方才你睡着了,并无别事发生。”言清见殿下并没有怀疑自己的话,舒了口气。
“余盛安现在何处?”
原本谢凛是来扬州办正事的,只是莫名其妙又跟孟暄和搅在一起。
余盛安逃窜到扬州,半日的光景不多不少,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却足以让余盛安逃脱了。
“殿下,他已经逃回北凉了。”言清默默说道。
因为谢凛不在,暗卫无人有发号施令的权利,即使是言清有兵符都不能调动所有的暗卫去追捕余盛安。
“无妨。”谢凛阴冷地笑了笑,就算余盛安平安地到了天下脚下,他也绝不可能让他安然无恙地活着。
下午的事虽然让谢凛怀疑,但言清抵死否认。谢凛从未怀疑过言清的忠心,此事就算揭过。
倒也不怪谢凛没有疑心,只是那施术之人手段太过高明。
原本二人实力不相上下,但谢凛曾经中过金银蝴蝶蛊,再度被金银蝴蝶蛊雾气控制,实在无法挣脱。
他们在扬州就呆了这么一日,谢凛便带着言清以及一众暗卫迅速回京。
功高盖主,余盛安早已触碰到了北凉帝的逆鳞,所以谢凛并不着急。
而翌日孟暄和醒来之后,风风火火地跑了扬州各个大街小巷,寻找一处新的落脚点。
宅邸的手续要繁琐些,她看了一下午的时间都没看好。
昨日之事一经发生,她的确想过换个城市生活。但扬州这边她付出了诸多心血,不管是宋禾与余六,还是当时扳倒伯阳。
醉仙居在扬州已经立下脚跟,若是平白无故搬迁,只会毁坏生意。
所以孟暄和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是搬家她是一定会搬的。
一下午的时间她都没有找好宅邸,显得有些兴致缺缺。
正巧路过屋前,孟暄和眼神一亮。
当初自己的这座宅邸便是江通判江明远安排的,现在自己要出售出去自然要跟通判禀告一声吧。
孟暄和盘算着心里的小九九,或许通判大人还能帮忙找一座更清净的宅邸。
她在江通判的宅邸前徘徊,侍卫认出了她。卫娘子是当时与小郡主一起来扬州的贵客,自然没有拦她。
通报了一声后,便让孟暄和进了府邸。
分明是夜晚,但府邸之中却并没有灯火烛光摇曳。一切都显得静僻,古怪。
孟暄和心里疑惑,主殿内的哭声却让孟暄和吓了一跳。
“卫娘子来了?进屋坐吧。”
江明远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孟暄和走进去一看,原来是通判夫人正在小声啜泣。
虽然屋子中并没有白布等物什的东西出现,但整座府邸都萦绕在悲伤哀切的氛围中。
江通判不只是燕琉荆的表舅,更是燕国公的表哥。想来燕国公府被满门抄斩一事,也让他们极为悲痛吧。
“卫娘子既与琉荆交好,想必也听说了此事。可怜是平白诬陷的叛国罪名,让人连光明正大哀悼的机会都未曾有。”
江夫人连连啜泣,燕澄安与燕琉荆都是她看着长大的,突然传来这等噩耗,远在扬州的江通判一家心里也无比悲切。
不幸中的万幸,这祸事并没有牵连九族,所以江通判一家并没有什么牵连。
只是逝去的人毫无留恋,活着的人徒增伤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