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自己这是在生孩子？！
不等陈宝璋反应过来，他的下身便又传来一阵剧痛，好像有人拿剪刀剪开了他的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忍无可忍地发出了惨叫声，手上青筋暴起，把床单都抓破了。
但是那群婆子并没有管他的死活，而是继续粗暴地撕扯着他的下半身。
“快快快！端热水来！”
“这口子不够大！得再剪开点儿！”
“孩子的头太大了！卡在那儿出不来，很容易窒息的！”
她们说着，手上动作不停；鲜血染红了身下的被子，又顺着床沿滴落在地板上，像极了女人的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陈宝璋以为自己快死了的时候，突然有东西从身下被拽了出来，然后一个响亮的婴儿啼哭声传进众人的耳朵里。
“声音这么大，一定是个小公子！”
产婆欢天喜地地说着，但等她看清孩子的性别后，又陷入了沉默，好半晌才道：“怎么是个丫头啊……”
听了她的话，其他产婆的脸上顿时浮现起不满之色。
“晦气！太晦气了！”
“还以为是个小公子呢！一个丫头片子能顶什么事？！”
“我还以为这次能跟黄老爷要笔大大的赏钱呢！合着忙活了大半天，什么都没捞着！”
更有心怀怨恨的产婆对着陈宝璋啐了一口，骂道：“生不出蛋的母鸡！亏得屁股那么大！有什么用？！不照样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还带累了我们！”
陈宝璋虽然还处在剧痛中，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算是能弄明白。
他被气得脑袋发懵，想跟产婆拼个你死我活，可是身上半点力气都没有，还因为失血过多浑身发凉。
孩子被抱了出去，不一会儿外头便传来黄老爷的暴怒声。
“妈的！臭婊子！我好吃好喝地养着她！结果就给我生了这么个丫头片子！她这是要我老黄家绝后啊！”
“来人！把那臭婊子送回去！”
“然后告诉她男人，他老婆没生下男娃，之前说好的赏钱也没了！”
他话音一落，就有产婆冲上来，胡乱给陈宝璋穿了条裤子，然后把人往草席里一卷，立刻就要拖着她出去。
最后还是最开始抱着孩子的那个产婆看不下去，她往陈宝璋身上裹了条毯子，又给他喂了药和热水，这才让人把他带出去的。
两口热水下肚，虽然舒服了一些，但是身上依旧很痛，手脚也是凉的。
陈宝璋疼得晕晕乎乎的，被人扔上板车之后，不知过了多久，又被人扔到柴房里。
“妈的！晦气玩意儿！老子把你送到黄老爷那里，是让你给他生个儿子的，谁知你倒好，居然给人家生了个赔钱货！”
“你知不知道咱们家就等着黄老爷的赏钱过日子？！你知不知道家里已经快揭不开锅了？！老子还想着等拿了那笔赏钱，就去赌坊一雪前耻！”
“结果现在全泡汤了！就因为你！因为你这个不争气的臭娘们！妈的！真是晦气！”
李财气得不行，他一边骂，一边用脚猛踹着陈宝璋，有好几下就踹在他的肚子上。
陈宝璋疼得不行，正当他快要晕过去的时候，有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从外面冲进来，死死地抱着李财的腿，哭着求他不要再打了。
李财一看那姑娘，心情就更不好了。
他抬手就给了那姑娘两巴掌，骂道：“小婊子！跟你那个晦气的娘一样！都是丧门星！”
说着，他揪着那姑娘的领子，狠狠地甩了几个巴掌，又对着她拳打脚踢的。
等他打累了，这才骂骂咧咧地走出了房门。
他一走，那姑娘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来到陈宝璋身边，哭着喊道：“娘！娘！你没事吧？！”
小姑娘抱着他，哭得泣不成声的；这哭声落进陈宝璋的耳朵里，他不仅没有感到动容，反而感到十分聒噪。
“别……别吵了！”他用尽全身力气呵斥了小姑娘一句，小姑娘立马就闭嘴不敢哭了。
“阿……阿娘……别生气！”小姑娘忍着哭腔，抽抽噎噎地说道：“三妹已经去偷糖水了，马上就能……能送过来！”
“今天奶奶给弟弟煮了红糖水，还有一个鸡蛋……鸡蛋是肯定偷不出来的，但是红糖水可以！”
“娘你喝了红糖水之后，肯定会很快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