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彭婉清有些发愣，“这里是……幻境吗？”
“应该是个小鬼域。”云姬一边解释，一边观察着周边的环境，“大鬼蜮里包含着小鬼蜮，看来这位鬼主的功力比我想象得还要深一点。”
一旁的曲朗冷眼观察着周围的行人，道：“这里的人似乎看不见我们？”
他们仨是凭空出现在街道中央的，如果这里的民众真能看见他们的话，早就跟看猴子一样围过来了。
闻言，彭婉清试探性地伸出手，在一个过路姑娘的眼前晃了晃，就发现那姑娘是真的看不见自己，而且还从自己的手掌中穿了过去。
“好神奇！”彭婉清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我们好像变成了魂体……他们倒成了真真正正的人！”
“诶！你们听说了没？西边那个牛老汉死了！”
“哪个牛老汉？不会是挑粪的那个吧？”
“就是他！他们家穷得不行，连副棺材都买不起，现在他那闺女儿正在西街街口跪着，准备卖身葬父呢！”
“诶哟！那可得赶紧看看去！”
就在这时，旁边的小巷子里突然窜出了一伙人，男女老少都有，他们三三两两地凑在一块儿，风风火火地往西边走。
“咱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彭婉清转头问道，“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新线索。”
“可以。”云姬点点头，末了又嘱咐道，“记得小心行事，虽然这里的人看不见我们，但难保不会出差错。”
“明白！”
“放心吧！”
就这样，三人跟着那伙人，一路来到了西街街口。
西街街口早就被围得水泄不通，三人踮起脚尖看了又看，却始终没能看清内圈的真正情景。
彭婉清被挡得有些不耐烦，干脆一手一个，拽着曲朗和云姬直接穿过那些围观人的身体，来到了最内圈。
最内圈的正中央跪着一个身穿丧服的小姑娘，看上去约莫十三四岁；她的身前摆着一块木牌，牌子上写着“卖身葬父”四个大字。
而她的身后则是放着一具尸体——尸体上盖着一件破破烂烂的麻布衣裳。
“好可怜……”彭婉清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可她话都没说完，就被一阵喧闹声给盖了过去。
“都给老子让开！别搁这儿给我挡道！真是麻烦！”
来人是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穿着一身短打，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小弟，每个小弟的肩上都扛着一根粗大的木棍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牛婉儿，我看你也别在这儿跪着了，赶紧收拾收拾，跟我回红香院吧！”
马高一脚踹翻牛婉儿身前的木牌，双手撑着一根木棍子，笑得猥琐又下流，“你看你都在这里跪了这么久了，不也没人站出来帮你吗？”
“要我说，你还是跟我回红香院吧！到时候刘妈妈自会出钱安葬了你老爹，你也有个着落不是？”
“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混个花魁当当呢！”
此话一出，马高和他身后的小弟们都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起来；周围的民众们看着他们这副嚣张的样子，是又气又怕，也不敢为牛婉儿出头。
“不！我不去！”牛婉儿抬起头来，一张清丽的脸蛋上布满了泪珠、写满了倔强，“我要是真跟你们走了，我爹爹九泉之下更不会瞑目了！”
“我们家是穷，可也断断不会容忍自家的女儿沦落风尘！”
“你要是再敢逼我，我就一头撞死在县衙门前，到时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