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真让杨珂给说中了，凌晨两三点的时候，那雨便停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外面日头正好，不是很晒，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几人在李有财家吃过早饭，就商量着一起出去走一走。
灵家村背靠灵家山，几乎家家户户都以染织为生，只是这里年轻人不多，几乎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还有一部分老年人。
她们出了门，就沿着小道一直走，路上看见好几户人家门票都晾着染布，七八个女人分散开开，三三两两地干着活，一看到她们，就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眼里带着好奇和探究。
前方有条小巷子，几人刚拐进去，阮清欢和云姬就敏锐地察觉到身后那些女人在说小话。
“怎么……这时候……来……”
“……村长家……两千块……”
“不该让……来的……危险……”
那些女人把声音压得很低，要不是她们俩耳力还算不错的话，根本就听不清。
可饶是如此，也只能捕捉到一星半点的字眼。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和警惕。
沿着小巷子一直走，就来到了村子偏东的一栋房子前。
据说这是全村最大的染织人家，也是最早开始进行染织工艺的人家。
李有财一早就来打过招呼了，她们知道温靖雪要过来参观，又看见她提着不少东西，态度就更是热情。
这家作坊是两个妯娌一起撑起来的，女人负责染织，男人负责对外销售，倒也算分工明确。
她们带着温靖雪屋里屋外地参观着，其他人也跟着看了一阵儿，后来觉得有些无聊，就四下散开了。
云姬怕出事，仍旧跟着温靖雪；阮清欢也跟着另外两人在外头逛着。
这里临水，屋外面有一个不小的池塘，不远处的田间种着很多花草，据说也能卖了换点钱。
季明月看那些花开得好，就给主人家拿了点买花钱，自己高高兴兴地下去摘花了。
结果刚下去没多久，不知从哪儿窜出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女人，一把扑在她身上，“咿咿呀呀”地说着些什么。
季明月吓得大叫起来，杨珂和阮清欢看了，赶紧冲上去帮忙。
一人拉开疯女人，一人扶起季明月，把人往自己身后藏。
季明月被吓得不轻，抱着阮清欢的胳膊，瘪着嘴巴、掉着眼泪。
“你谁啊？！”杨珂把疯女人推到一边，满脸警惕和不满，“怎么无缘无故往人家身上扑？”
“哈哈哈……哈哈哈……”疯女人跌坐在地上，一边拍手一边大笑，“吓到你了！我吓到你了！”
杨珂看得眉头紧皱，转而对阮清欢说道：“这是个疯子，压根儿就没法沟通啊！”
“那、那咱们走吧！”季明月看着那个女人，心有余悸，“我好怕她突然发疯哦！”
阮清欢没应，她蹲下身来，盯着那个女人看。
目光呆滞浑浊、眉毛细短，说明此人不仅痴傻，而且生活贫苦；子女宫深陷且有皱纹，证明此人曾有一子，后来突遭横祸，已经身亡；疾厄宫有痣，说明此人命途不顺、运道不佳。
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个可怜人。
她站起身来，道：“她应该是丧子之后伤心过度，这才疯了，也是个可怜人。”
“这样子啊……”季明月咬了咬唇，道：“那咱们去村里打听打听，看看她还有没有家人，让她家里人来带她回去吧。”
“应该还有个丈夫。”阮清欢道：“我们回阿雪那儿，让那家人去叫她丈夫过来。”
说着，她抬脚就要走。
可就在这时，身后的女人突然开口说话了，声音清明、咬字清晰。
“娃娃们，趁早离开这儿吧，那个女人会要了你们的命的。”
闻言，三人齐齐转头看她，眼里满是震惊。
“你说什么？！”阮清欢两步上前，蹲在她跟前，目光锐利地盯着她，“哪个女人？她为什么要我们的命？！快说！”
“哈哈哈……哈哈哈……”疯女人看着她，继续拍手大笑，“吓到你们了！吓到你们了！”
“什么？什么意思？”杨珂拧眉，面上惊疑不定，“她的意思是，刚才那句话是说来吓我们的吗？”
“哈哈哈……哈哈哈……吓到你们了……我赢了……”
阮清欢看着又痴又傻的疯女人，一张小脸皱成了包子。
“这女人确实是疯了，但是刚才那句话……我总感觉不像假的。”
“那、那咱们得赶紧离开这儿！”季明月眼里含着眼泪，“杨珂，你赶紧联系一下司机，让他早点来接我们。”
“先跟阿雪说一声吧。”杨珂道：“咱们先回去，我看着这女人，总觉得心里发慌。”
“行。”阮清欢应着，利落地站起身来。
临走之前，她还转头看了那疯女人一眼。
她依旧坐在花田中，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手上不停地薅着田里的花，把薅下来的花一股脑地往自己头上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