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然脸色骤变，手握成半拳抵在唇边，假意咳嗽两声。
可于兰现如今处在极度紧张和焦虑的情绪中，压根听不出宋然这微末的暗示，急于抓住我这根救命稻草，点头如捣蒜。
“对，没错！就是这样的！”
“我就是来送设计稿的，看你没在，我就想着把稿子放进去，我没想到被这臭丫头给锁起来了。”
于兰松了口气，挺了挺身子，又拿起她那副总监的调子。
染了甲油的手指戳了戳韩晶的额头。
“自己心脏看什么都脏。”
“也是，毕竟当初是你出卖了公司机密把设计稿泄露给别的公司，还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公司，你这不就是故意打沈家的脸么？这传出去，不就是说，沈家一个家族大企和小工作室差不多么？”
于兰越说越飘，把韩晶贬低到尘埃里。
韩晶面色不变，只冷冷地看着她，有她的沉重冷静相比，于兰就像是一个小丑。
突然间，我也能理解为什么岳母看不上于兰。
她太沉不住气。
等于兰得意够了，忽然发现我们看她的脸色不太对，她一愣神，说话都有些磕巴。
“怎，怎么了？你们为什么要这么看我？”
“没什么。”我顿了顿：“对了，算上于副总监的，设计稿已经齐了，正好陈总也在，不如看看这一套设计稿。”
于兰石化在原地，原本的嚣张气焰又被淋了一个浇头。
“不，不必了。赵总监主图的设计稿，怎么可能有问题？”于兰心虚地干笑两声。
我肯定，她没有偷到设计稿，可于兰刚才顺着我的话往下说，那么她的那张设计稿就必须从我办公室里找出来。
可不存在的东西，又该怎么找呢？
我不由分说，大步走了进去。
指着我的办公桌。
“于兰，请你把你的设计稿拿出来。”
于兰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到办公桌上，一沓又一沓的文件，她翻过几次，全部都是一些人文资料，压根就没有设计图。
“设计稿呢！”陈浅厉声发问，于兰如惊弓之鸟，彻底绷不住了，整个人向后趔趄了几步，直直地摔在地上。
“没，没有，根本就没什么设计稿。”
宋然失望地闭上了眼。
我静静地看着他。
我想，他现在一定很后悔，为什么找于兰来做这件事。
一旁的韩晶点出了最大的问题。
“为了避免上次的事端，赵总监答应沈氏两天内交稿十张设计图，这件事并没有在公司宣传，知道的人也并不多，我很好奇，于副总监你是怎么知道的？”
韩晶的目光来回游离，最后落在了宋然的身上。
陈浅也意识到了什么，纵然难以置信，可怀疑的眼神还是落在了宋然的身上。
宋然咬着唇，头摇得更拨浪鼓似的。
“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浅浅，你相信我，我这么爱你，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而且你知道的，你公司里的事情我从不过问，虽然我也有想进sv的想法，可自从你驳回以后我就再也没提到过了。”
宋然拍着自己的胸脯，朝着陈浅自证清白。
他红着眼，拍的啪啪作响，突然瞪大了眼睛，想到了什么， 惶恐地看向我。
“是……是你？”
宋然指向我。
身子朝我这趔趄了几步，肩膀有意无意地撞了一下魂不守舍的于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