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屋子小了许多,三个人站着居然拥挤得转不了身。不过三人也没在意,六双眼睛聚精会神看着床上嘴巴一张一合宛如鱼嘴一样的缪子风,
“那个前辈,小女不懂医术,还请问他这是怎么了?”
华佗从腰间抽出烟杆,一抬手发现这小个空间施展不开,哎呀一声又放了回去,手不知放哪儿好,只能是摸着光秃秃的下巴说,
“嗯?老夫怎么知道”
“您是医者您不知道?”
“谁说医者就能知道世间万物,老夫生前乃是战乱时期,疾病多为疫症,哪有像死后那么多古怪的病灶的,你们鬼还真是麻烦”
华佗说的理所当然,季云辰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身为鬼王还似乎给他老人家添了不少麻烦。
“可前辈现在也是鬼啊,自然是能懂上一二不是”
夏姗姗就没那么好糊弄,说话也直截了当,噎得华佗老脸一红,
“哎呀你们让让,挡着老夫把脉了”
夏姗姗憋着笑,暗道让他偷听墙角的,季云辰与她心有灵犀也是懂她心中所想,捏了捏握着的手,
“别伤害了前辈自尊”他传音而语,
“不会的,前辈坚强着呢”
两人正传着音,就看见华佗起身,洋洋得意道:
“醒了,哼,老夫治病那不是手拿把掐的,一群不懂装懂的,给老夫让道”
华佗又重回前辈上风,那自然是春风满面,心情舒畅,掏出烟杆推开两人自顾自的去屋外了。
床上的缪子风双眸尽是茫然,眼球动的极为缓慢,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环顾一周,而后目光停留在夫妻二人身上,嘴巴微微颤抖几下,艰难的发出一声,
“哪儿”
“是要问在哪儿么?”夏姗姗凑近问道,
缪子风缓缓的点了点头,似乎是这样一个平常动作就已经耗费了他巨大的力气,额头都冒出细汗。
“你在地府小鱼山,可知道自己姓甚名甚?”
这次他眨了两次眼睛,又艰难吐出一个字,
“缪”
他还想继续说怎奈胸中一口气怎么都提不起来了,喘息几下又昏死过去。
“神医!前辈!”
“哎呀喊什么,我婆娘在我灵前哭都没你们两个那么带劲儿”
华佗拿起烟杆在鞋底敲了敲,絮絮叨叨进了屋。
“怎么了?”他略显不耐烦,自从他们两个人来了小鱼山,他是一天平静日子没过啊,那种日出而作,日中而歇的日子恍如隔世。
夏姗姗不理解也不知道那种日子对华佗有多重要,一把拉他到了床边,
“又晕了前辈”
“你前辈没晕哈,都让开我看看”
华佗诊了脉,翻看一下眼睛,又用阴气探寻了全身,最后得出了一个诊断,
“他没事,只是之前魂魄受损才导致现在昏迷不醒,反正老夫已经将其治好了,其他的就看天命吧”
此次前来小鱼山本来就是为了治缪子风,岂料夏姗姗又昏迷了,这一耽搁便过了半月。
得知缪子风没有大碍,夏姗姗便决定启程了,她能耽搁,可自家的公公还等着他们去接呢。
华佗一听比他们都要高兴,在旁边抽着烟,哼着小曲儿笑盈盈的看他们收拾东西,
“前辈,我们要走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哼,你这个小丫头不知道,老夫啊终于又能清净了”
“我不知道?我可知道你抽的幽天草可是我夫君给的”
果然是吃人嘴软,华佗眼珠子一转,嘿嘿嘿的笑得更亲切了,
“嘿嘿嘿,女娃说的没错,你们办完了事再来老夫这里住上几日,我看你女娃天资聪颖,就适合学医,到时候你继承我的衣钵,不错不错哈哈哈”
夏姗姗一听,这是要被人抓壮丁了,忙是拿起床上那些衣物,
“我可不学,反正前辈您已经死了能活千万年呢,不需要什么衣钵传人”
“你这个女娃,老夫将你身体治好,又给你们看好了那个病秧子,怎么了,就这个医术你不想学?”
看似无意,可夏姗姗听清楚了,自己虽然拿了你家的幽天草可你的命还是我救的呢,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夏姗姗侧身行礼,
“多谢前辈了,可我愚笨,您那圣手医术我只怕连万一都研习不得,还是等胡医师他们慢慢学习吧”
事不宜迟,夫妻二人当天就带着还在昏睡的缪子风上了路。
小鱼山往东去百里便到了巫族的境内,季云辰跟钟馗约定的便是在离巫族不远的山脚相见。只是他们在小鱼山耽误了时间,到的时候已经比约定时间晚了一天。
季云辰围着山脚转了一圈,在一块不起眼的小石头上发现了钟馗留下的印记,他拿起石头钟馗府君虚影顿显,
“云辰贤弟,与你约定时间已过还未见你,为兄先行去了巫族,若你来了直接去巫族碰头”
“钟馗兄已经走了,我们直接去巫族吧”
妖的第六感,夏姗姗总觉得此去巫族危险重重,带着缪子风行动不便不说,恐怕生出其他事端,
“云辰,先把缪子风送回季府,我总觉得这次去巫族会有什么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