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远哥哥?”
越婈十分疑惑。
随靖远笑笑:“还真是你。”
他没有问越婈为何出现前朝的地界,只是将灯笼递给她,自己伸手扶着她的胳膊,踩过地上厚厚积雪。
那夜乾元殿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他自然也听闻了。
其实从当初知道越婈在御前当差的时候起,随靖远就隐隐想过,她这么美,这么好的姑娘,谁会不喜欢?
如今皇上不在宫中,而她却是朝着宫门走去,随靖远不敢问,可她做什么,他都是支持的。
“靖远哥哥,我要出宫了。”越婈轻柔的声音似要随着风消散。
随靖远笑了笑:“那是好事啊。”
“宫女本要等到二十五岁才能出宫,能早些出去再好不过了。”
“我还没告诉你,等到明年开春,我便要去禁卫营了。”
越婈偏过头看他,本想问为什么,禁卫营辛苦,且日后是要上战场的,凶险万分。
可她张了张嘴,最后却只是说了句:“靖远哥哥万事当心。”
“嗯。”
两人相视一眼,千言万语都不必尽言。
她和随靖远是儿时的玩伴,甚至能说是亲人。
这么多年过去,对于越婈而言甚至是两辈子了,她没办法再想像儿时那般亲近他,她早已习惯对所有人都竖起心墙。
若是日后有缘,自会相见。
远处渐渐有了光亮,随靖远将灯笼和伞都给了她:
“去吧。”
越婈朝他笑了笑,再不耽搁,将令牌给了守卫,沉重庄严的宫门在她面前缓缓打开。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越婈下意识地用袖子挡了下。
她心跳蓦然漏了两拍。
四周一片寂静。
静得诡异。
烈火腾腾,火把上的红焰随着夜风摇曳着,跳动着。
火光照亮了漆黑的雪夜。
越婈放下手,狠狠怔愣在了原地。
浓稠的夜色如同深渊,乌泱泱的士兵静静地立于宫门之外,君宸州骑着马立在中央。
他一身玄色盔甲,腰间的佩剑残留着干涸的血斑,闪烁着凛冽的杀气。
周遭一片死寂,只有呼啸的寒风混杂着越婈如惊雷般的心跳声。
君宸州冷硬的面容一半被火光映得猩红,一半深埋于暗夜之中,那森寒刺骨的眸光直直看向她。
越婈呼吸一窒,瞳孔紧缩,脸色苍白得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
她仓惶地后退几步,却听男人冷厉的声音在雪夜中响起:
“杳杳要去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