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庭晚一想也是，端着碗吹了吹，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但是这么喝更苦了，她吹了一会儿，干脆一个仰头大口闷了。
喝完趴在床边一阵干呕。
南宫行赶紧起身给她倒了温水漱口。
楼庭晚连连漱了三次口才勉强把怪味压下去，但还是觉得有些难受，她恹恹地歪在床头，眼中带泪，看着好不凄惨。
过了片刻，她唇上一热，一颗甜甜的东西就被塞入了口中。
她下意识地嚼了两下，吃到了里面酥酥脆脆的松子。
“松子糖？”
南宫行颔首：“嗯。”
他把小碟子递给她，自己在床边坐下，又探入被下，大手罩在她的肚子上，轻轻地按揉了起来，他的掌心很热，隔着一层薄薄的中衣，像个小汤婆子。
楼庭晚面色微红，这动作也太亲密了，不是那种亲亲抱抱的亲密，而是一种老夫老妻式的亲密。
呸呸呸——她在想什么，什么老夫老妻？
她忍不住看了眼南宫行，却见他神色如常，长睫低垂，看着十分专注，没有半点旖旎之态。
楼庭晚不由得放松了些。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卧房内异常安静。
楼庭晚被揉舒服了很多，昏昏欲睡。
就在她快要忍不住陷入梦乡的时候，南宫行忽然换了只手，楼庭晚清醒过来，低声道：“其实我自己揉也行的，不早了，你不回宫吗？”
“不回，我已经和沈松交代过了，有事他会让人来传信的，宫里大半守卫也已经换成我的人了，不用担心，瞒不了太皇太后一辈子，瞒一时还是可以的。”
南宫行声音温柔沉静，自有一股坚定的力量。
楼庭晚和他接触久了就知道，这人在她面前看似温和，其实说一不二，很有自己的主见，一时的退让是为了更长远的利益，但若是他决定了要做的事，谁劝也没用。
“行吧，那我让人给你收拾一下客房，委屈陛下屈尊降贵，将就一下？”楼庭晚打趣道。
南宫行莞尔：“你外间不是有榻？我睡在那儿就好。”
“那怎么行？那不成了真委屈？”
楼庭晚看他一眼，没想到被抓个正着，直接撞进了他澄澈的眼里。
“你也睡过榻，这次我睡，很公平。”
南宫行神色轻松，但眼神很认真。
楼庭晚就说不出话了，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浮动。
灯花轻响，眼尾的余光晃荡，楼庭晚在这难言的静谧中察觉到了一丝危险，她本能想退缩，却被南宫行堵住了退路。
“其实你不用这么紧张。”
他手下动作不停，楼庭晚心里更慌。
“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
楼庭晚瞬间头皮发麻，“你怎么知道的？”
她平时在外面装的还挺像的吧？其他人都没看出来。
南宫行轻笑，“你的心告诉我的。”
楼庭晚：“……”
这是什么新的土味情话吗？
她的表情很好懂，南宫行忍俊不禁。
“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一直不说？”楼庭晚不解，“还是说之前一直是猜测，到了今天才确定？”
“不，早就确定了，只是今天才真正意识到这一点。”南宫行轻声说：“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但我不说，并非是因为你女子的身份，而是对我来说，你是男是女都不重要，只要你是你，就够了。”
楼庭晚心里一颤，你是你？怎么感觉南宫行话里有话？